文康便说这是他爹的遗愿,生生将母亲气死。
没了四奶奶的约束,崔文康更加肆无忌惮挥霍本就不多的家财,周氏但凡说他一句,就被打的死去活来,连崔文心也被逼着嫁给一个死了三房老婆的四品官,就为了多要一些彩礼给自己挥霍。
崔文心哭着来求过程颂安,但当时她已经生了病,管家权又交给了张氏,张氏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自然不愿管这些事儿,而那个时候又处于夺嫡最为凶险的时候,崔元卿和崔子齐朝堂上都忙得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后宅之事。
因此前世崔四奶奶一家没有善终。程颂安有些唏嘘,当初崔文心和周氏在她管家时,没少帮忙,是崔氏旁系里不多能知恩图报的,只因生了一个中山狼的儿子,才有此后患!
今生程颂安断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她要保住崔文心和周氏,余老太太尚且活着,收拾一个崔文康,不用费多大力气。
“他来这儿干什么?”程颂安皱眉问道。
这条街有鸿宴楼这样专门为贵客设置的地方,周围的铺子接待的也是非富即贵,崔文康读书读不好,活儿也不好好干,他手里能有几个钱儿?
牡丹摇头:“我也不知道。”
陆轻山见她十分感兴趣,也踱过来,临窗看了一下,忽而也眉头蹙了起来:“你说他是崔家的人?”
程颂安回道:“对啊,怎么了?”
陆轻山指着从另一条街角过来,显然是跟崔文康碰头的几个人道:“那个手臂上,纹了只虎头的,是赵麟的随从。”
程颂安一惊:“果真?”
以陆轻山目前的身份,出入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府邸,是很寻常的,他又是个粗中带细的人,既说了是赵家的人,那必然是不会错的。
他点了点头:“赵麟在京中横行霸道,他手底下的人也狗仗人势,我是看不错的。”
怪不得程颂安从未见过赵麟,但他上次却在这鸿宴楼上说了那些污言秽语,原来都是崔文康这厮私底下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散布的。
程颂安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陆轻山有些疑惑,问道:“他有什么不妥么?我替你查查。”
程颂安摇了摇头:“不麻烦你了,我让我的人查。”
转头又问牡丹:“回去之后,让李文宾来见我。”
牡丹还没回答,陆轻山转身向门外奔去,道:“我查更便宜一些,三日后让你的人去陆府找我。”
程颂安追到门边,陆轻山几个起落,人已经下到一层,像只轻盈的大雁,潇洒利落至极。
没想到,她的手下败将果真已经是名不虚传的探花郎了。
“姑娘,是大人!”牡丹也跟着走到楼梯处,低头朝下看着,又惊又奇地朝程颂安道,“是来接姑娘回去的么?”
程颂安好奇地朝他来的方向看去,崔元卿穿着绯色三品官袍,一脸疲倦地站在鸿宴楼的一层,显然不是来吃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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