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不出的烦躁,思变哪有这个胆子敢让她做这些那些的,必定还是崔元卿的意思,都不在家,还让自己伺候呢,想得美。
思变掌嘴的时候,她心下其实也已经后悔,自小到大没有苛待过下人,今日若不是崔元卿带累,她不会这么咄咄逼人,哼,谁让他摊上这么个主子。
那厢思变找出了几件崔元卿的夹袄与澜袍,低着头慢慢走出来,朝着程颂安小心翼翼道:“奴才这就去署衙了,奶奶可还有什么吩咐?”
程颂安气消了些,嗤的笑了一声:“少这么着,你家老爷夫人,乃至老太太,谁曾让下人在眼前称奴称婢的?你莫不是觉得我说了你,故意恶心我不成?”
思变再也禁不住,委屈巴巴抹起泪来道:“奶奶这么说,让……让我无地自容,原是我说错话,做错事……”
程颂安道:“哭什么,没出息的,再哭你得不了好儿。”
思变抽噎了一下,努力止住。
海棠便从桌上的盘子里抓起一把八宝联春的金锞子塞在他的荷包里,笑道:“这盘金锞子本打算是老太太寿宴上给哥儿姐儿抓着玩的,你先得个好彩头吧。”
思变愣在当地,赶紧擦干眼泪谢了。
程颂安又命人从库房拿出一套薄袄与他道:“别光顾着给你主子拿衣裳,把自己的忘了,不过这是茧绸做的,你别嫌弃。”
思变哪有嫌弃的,立即忘了才刚的委屈,喜笑颜开,他有时候憨的简直不像崔元卿的人。
程颂安打发走了他,又自顾弹起琴来。
思变悄悄问廊下的踏雪:“奶奶这是新学的曲子?从前没听过呢。”
踏雪翻了个白眼给他:“你在大人房里伺候这么久,怎么连渔樵问答也听不出?”
思变讪讪地住了嘴,回到衙署,将崔元卿的衣物整理放好,有些埋怨:“我的爷,这衙门哪里就这么忙了?还特特住下,我看回府住一点不妨事。”
崔元卿淡淡看了一眼他整出来的东西,还是去年那些,甚至都没提前拿出来晾晾。她这个贤妻的名声,果真是不打算维持了,对他是一点也不愿费心思。
正待说话,却发现思变穿了新衣,从前倒是没见过,他从不关注他穿什么,但今日总觉得这件跟他平时的不太一样。
思变见他望着自己的新袄,欢喜地道:“大人看我这件袄子如何?是奶奶赏的呢,真真儿是针脚细密,比外面卖的强多了。”
“她倒是会体贴你们!”崔元卿脸黑的难看,不耐地道。
思变抓了抓脑袋:“爷,奶奶向来是对咱们底下人极好的,人也和善,今日又学了新曲子弹呢。”
崔元卿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听,但又忍不住问道:“弹了什么?”
思变献宝似的回道:“叫渔樵问答。”
“滚!”崔元卿再也忍耐不得,吐出几个字。
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一话而已——她倒是怡然自得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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