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满是挫败,他定定望着她,“你能被别的男人抱,我求你,你都不抱我。”
程颂安内心再次掀起惊涛骇浪,他吃醋?他连她在他心中算什么身份都答不上来,吃的是什么醋?不过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被挑战罢了!
任何一个男人,哪怕他是个乞丐,但凡有个妻子,关起门来,他也是屋里的皇帝,是这个女人的天。更何况面前这个未来的首辅大人崔元卿,他才容忍不了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了一路,说到底,他不过是将她当做自己的一个玩意儿,不容别人染指罢了。
“呵,崔大人,别说的你对我有什么情意似的,我坦坦荡荡,自不用跟你解释什么。”程颂安忍着身上的血腥味,不耐地道。
崔元卿霍然站起,走到她面前,已然克制不住情绪,带着气道:“程颂安,你到底是为什么,对我有这么深的恨意?你肯为了救我做人质,又不惜伤害自己让我逃走,却又为什么总是转眼就变了态度?”
程颂安握着拳头,平静地道:“我不喜欢你说这些,也不愿听。别自作多情,我们在同一条船上,救你便是救我自己。”
“让我冷冷清清过些安生日子不行么?以前你并不想娶我,是我执迷不悟,那原也怪你不得,你恨我、怨我,我都认下。因此成婚时,你说要让我后悔一辈子,我并无异议,我们之间,还那样相敬如宾即可。”
崔元卿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许愤怒,只是这些愤怒却不知向谁发泄。
程颂安说完便离了内室,向蔷薇询问热水、纱布准备好了没有,之后便在廊下等余老太太。
她的身影被廊上悬着的灯笼里烛光映的很清楚,一身赭黄镶领杏色交领长袄上血迹斑斑,却不显污浊,只让她多了一份遗世独立的清冷之姿,她再无一丝幼时的活泼古怪,却也与京中传闻的端庄贤淑不同。
崔元卿愈发看不透她。
“祖母!”程颂安出声唤道,伸长了脖子往后看,却发现并无大夫的身影。
她原以为余老太太在府门前故意昏厥,是为了将大夫请进府中,再从春晖园里进行挑选得力且信得过的,一并带过来。但此时,她却只带了丫头仆妇。
“眼下让大夫留在府中,恐会引起注意。”余老太太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肃着脸进了屋,将丫头仆妇遣去厢房,“我亲自来。”
程颂安脚步一顿:“祖母来?”
余老太太进了内室,尽管知道事态严重,但看到唯一的孙子重伤,还是心头一跳,眼圈先红了:“你的本事,怎么能伤成这样?”
崔元卿抿了唇,低头不语。
余老太太哼了一声,这孙子是她和丈夫亲自教养的,什么心思也瞒不过她去。她叹口气道:“云黛,你按住他,我来拔箭。”
程颂安咬紧了下唇,迟疑道:“祖母,我……”
“他今日受不住这点血肉之痛,来日怎配得封疆大吏的荣耀?”余老太太沉着道,让蔷薇和海棠端来热水,纱布和一坛酒,自己让贴身侍女挽起了衣袖,站在了崔元卿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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