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哭一边抓着程颂安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崔元卿眼中露出不忍,上前来将她从地上扶起,但程挽心的手还紧紧抓着程颂安不松开。
程颂安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出来,拿出手帕仔仔细细擦了擦,而后又丢了帕子,一字字道:“别脏了我的手。”
崔元卿克制着情绪,盯着她丢在地上的帕子,有些微微的怒气:“你……”
程挽心悲痛欲绝般扑到桌边,端起那碗汤药,眼泪落在里面也浑然不觉,朝着他们二人道:“大人别怪姐姐,是我不知廉耻,我该喝的……”
崔元卿从她手中夺过来,一把掼在地上,这最后一碗也被洒了,和着先前那两碗的渣滓,星星点点,溅了程颂安半幅裙摆。
踏雪和海棠一惊,一左一右上前来,脸上均带着怒气,反倒是程颂安平静下来,缓缓道:“看来父亲今日还要再承受一次刺激。”
两个丫头一时不明白。
程颂安笑道:“他的嫡女要去太常寺求和离了。”
踏雪和海棠点了点头,扶着她便欲出门。
崔元卿却少有的出现一丝慌乱,大踏步过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低声道:“不可。”
程颂安面无表情瞪着他:“滚开!”
崔元卿执拗地站着,垂着头,既没有碰她,也不肯放她走。
僵持了一会儿,踏雪有些疑惑地皱眉挠了挠头,正欲说话,便见程瑾宁大呼小叫闯了进来,边走边喊:“大姐姐,快去母亲院里,不得了了!”
程颂安心中一惊,难道母亲病情有变?
程瑾宁走进房内,见到崔元卿,倒是一愣,又喜道:“姐夫何时回来的?顾不得给父亲母亲请安,便来看大姐姐么?”
程颂安顾不得跟她解释,问道:“母亲怎么了?”
程瑾宁这才想起来这儿的目的,往里面瞧了一眼,方道:“不是母亲,是扬州金家出事了。”
程颂安听到不是母亲,心下放松,但后面一句又立刻让放下的心再次悬起,她抬眸,带着轻蔑地笑看向崔元卿:“很好,崔大人,呵,很好!”
她笑中带着苍凉,手中的骨节捏得发出咯咯响声,连说几个很好,才扶着海棠慢慢往外走。
程瑾宁看了看崔元卿,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姐姐,不明白他们之间是怎么了,连忙追上去道:“姐姐,我还没说完呢,金家也牵涉在江南舞弊案里,才刚查出,庶长子却被人发现溺毙在西湖中。”
程颂安轻蔑地笑了下,崔元卿就是这么解决这件事的!
金家是否真的卷入舞弊案,她不得而知,但发生的这么巧,她不认为没有崔元卿故意为之的成分在。
“父亲怎么说?”程颂安问道。
程瑾宁撇了撇嘴:“父亲倒是松了口气似的,他原本就不愿二姐嫁那么远。”
程颂安默然无语。
“这消息还是轻山哥哥送来的,”程瑾宁忽又道,“眼下,他们还在母亲房里呢。”
程颂安疑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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