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颂安被她逗得噗嗤一笑:“你不是贫嘴的人,也跟踏雪学的没个正行。”
踏雪见她笑了,才猛拍一下脑袋道:“瞧我这记性,把那纸鸢忘在西城河了。”
蔷薇撇了撇嘴:“往日里丢的那些玩意儿也不知道多少了,随意一个拿出来不比个风筝值钱,怎么今日这样矫情?况你这会子去寻,早不知被谁捡去了。”
程颂安微抿了唇,没有吭声。
踏雪便朝着蔷薇眨了眨眼:“自然是我就爱这一个,非找回来不可。”
蔷薇心知有异,也不再驳她,只道:“罢罢罢,随你疯去。”
踏雪也撇了撇嘴,掀开帘子道:“阿全,还去西城河。”
阿全哎了一声,将她们又带到西城河。
天色不早,河边玩耍的孩童早跟着父母回了家,人约黄昏后的青年男女,也不敢真的在太阳落了山之后还肆无忌惮腻在一起。
偌大的西城河岸上只剩寥寥几人,踏雪的纸鸢早不知去向,这丫头却固执地下了车,兀自去浅草地上寻去,还叫了海棠和蔷薇帮着找。
程颂安独自坐在马车中,轿帘被几人下车时掀开了,从她的角度往外看,正对着高高的沁芳亭。
残阳冷清,将最后的余光打在亭子上面,亭中显得有些昏暗,那昏暗中坐着的人,似有无边无际的落寞,孤零零地坐在亭子中,动也未动。
程颂安静静看了一会儿,放下了轿帘,只是目光依旧朝着那个方向,穿过车帘,映在那人身上。
崔元卿感应到了一般,转过身子,见到官道上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夕阳已经跌落在山的另一边,那辆车便被夜幕笼罩。
她怕黑。他心想。
只是,下一瞬,阿全便取出一盏风灯,挂在车上,那风灯做的精致,让人过眼难忘,赫然是除夕夜陆轻山送她的那盏。
她不需要他。
踏雪寻了一圈,无功而返,嘟嘟囔囔上了马车,向渔樵山庄而去。
这一夜,程颂安睡得十分不安稳,惦念着襄王妃那边还没传过来消息,怕程挽心技高一筹,又怕段珠玉沉不住气,又有些担心明战被叫去,日后会不会被襄王猜忌。
春雷滚滚,惊醒了一屋子的人。程颂安怀中的罗罗奴吓得一激灵,直往她怀里拱。
“不若让罗罗奴交给我抱着,姑娘安心睡,不过是春天的旱雷。”守夜的海棠柔声劝慰。
程颂安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又听见外面淅淅沥沥响了起来,只是声音小,听得并不真切。
没过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似乎下了大雨。
程颂安猛然坐起,她那几株葡萄秧苗刚刚做了架子,不能让大雨冲倒了。
她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跑着道:“葡萄,我的葡萄。”
罗罗奴从她怀中窜出,跟着往门外跑,刚推开门,豆大的雨被风吹着往脸上打。
程颂安走到廊下,忽而愣在原地,那几株秧苗都被毡布搭起了一个棚子,一点儿也没吹倒。
而雨中的崔元卿,浑身湿透地在把毡布垂下来的四个角用砖石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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