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稍稍紧张一下,便立即调整好了情绪,跟襄王妃若无其事地闲谈了一番,后来她说要去外面转转,王妃也没拦她,谁知刚起起身,她就直直朝襄王妃倒了过去。
襄王妃身旁的丫头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轻轻一托就化解了她的下坠之力,将她扶好坐回原处,可程挽心竟还是见了红。
程颂安微一沉吟,便道:“她是从一早就吃了什么催产的东西,所以无论摔不摔倒,她今天都是要生的。”
踏雪感觉一阵恶寒:“我以为我够狠,哪知还不够,她狠起来连自己都不顾。”
程颂安理不通的一根线似乎又动了动,程挽心的确是够狠,但是为什么会这么狠?她不是很重视这个孩子的么?
一进临波轩,便听见隐隐约约的叫声从房内传出来。红罗指挥着丫头们有条不紊地忙着,各司其职,一点不见慌乱。
崔元卿在临波轩的房前负手而立,遥遥望着湖面发呆,见程颂安来了,眼中才有一丝波澜。
“你不进去?”程颂安揶揄地问了一句,“好歹你是这孩子名义上的父亲。”
崔元卿拧眉瞪了她一眼:“我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谁管你喜不喜欢。程颂安翻了他一眼,自顾走进房内。
襄王妃厚重的服制已经脱了,只穿了一件家常衫子,袖子高高挽起,站在床头,对程挽心道:“我不会拿你怎样,安心生下来就是。”
产婆在床尾,从拉起的被单下抬头,擦了一把汗:“就快看到头了,得再加把劲儿啊。”
而此时的程挽心不过如一个普通的产妇,虚弱、狼狈,头上全是汗,脸挣的通红,可是全无用处。
程颂安冷漠地看着,她可怜不起来,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忽然程挽心朝她这边看了看,见她来到,眼中也多了几分色彩,她像是有了力气,哭着笑道:“姐姐,生孩子太苦了。”
“姐姐,你过来,拉着我的手,好么?”
她的声音似乎带了一种蛊惑,就像小时候,她缠着自己:“姐姐,我怎么老是生病啊。”
“姐姐,我跟你睡,你再给我讲讲益州的事吧。”
程颂安往前走了一步,程挽心的眼里泪光点点,她真的在使劲,脖子上青筋一根根凸起,看的人心惊胆战。
“出来了,头快出来了!”产婆惊喜地喊道,“再使点儿劲!”
“姐姐,你拉拉我的手吧!”程挽心尖声叫了起来,声音凄厉无比,“啊!”
程颂安情不自禁又往前走了一步。
香橼斜刺里走出来,上前一步,抓住了程挽心伸出的手,温声道:“我来了!”
“哇”的一声啼哭,孩子生了出来。
程挽心探起的身子重重跌回床上,魂魄归位般怔怔愣了一会儿,突然望向香橼。
香橼只重复着:“我来了。”
产婆把孩子递到襄王妃面前,笑道:“姨娘生了男孩儿呢。”
程颂安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去了头,这个孩子尽管弱小,可她一眼就能看出,是前世她养了几年的永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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