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风雪还要清冷摄人,漆黑的狭眸濒临走火入魔的失控:“沈银翎,是孤的。”
生也是他的。
死也是他的。
那个女人,就只能是他陆映的掌中之物!
寒风吹拂着崔季的衣袂:“微臣要和殿下,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
陆映反问,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回荡在风雪里,充满了戏谑和霸道。
像是上位者撕去了清冷端肃光风霁月的伪装,以高高在上的倨傲姿态,肆意嘲讽下位者的不自量力。
终于笑够了,陆映缓声:“能用权势得到的东西,孤为何要与你公平竞争?你奉若神女遥不可及的女子,只不过是孤手掌间的一个玩物。她在孤面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比狗还要听话。”
崔季骤然捏紧双手,骨骼在呼啸的寒风里咯吱作响。
陆映薄唇轻勾,转身和薛伶没入了风雪之中。
远处石壁前,沈银翎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骂我?”
陆嘉泽回头张望,见没有陆映的身影,才敢脱下斗篷裹在沈银翎肩头:“好家伙,崔季胆子也太大了,连我都不敢当着皇兄的面给你披衣裳,他倒是敢……他也不怕皇兄杀了他!沈姐姐可注意到皇兄刚刚的眼神了?真是吓人!”
“陆映那厮惯会伪装,瞧着光风霁月克己复礼,私底下干的却是兄弟相残、夺臣之妻的事。”沈银翎嘲讽评价,“不过,他公正贤明也好,奸佞恶毒也罢,终究不过是我往上爬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沈姐姐不喜欢皇兄吗?”
“喜欢啊,喜欢他的太子身份,喜欢他手里握着的权势,喜欢他屡次三番轻贱于我,却又偏偏离不开我的蠢样。”
美人笑起来张扬明媚,在以鹅蛋脸为美的这个朝代,一张娇艳尖俏的瓜子脸硬生生美出了倾国倾城之感,仿佛天底下的男人就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正说着话,莲叶匆匆追了过来:“奴婢给世子爷请安!沈夫人,我家娘娘说外面风雪渐盛、马车难行,邀请您在府里小住一晚,等明日天晴了再回高家。厢房已经收拾出来,被褥和炭炉也都准备好了,还请您不要辜负娘娘的一番盛情。”
沈银翎早就猜到了,她今天给了沈云兮难堪,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
她并不害怕,笑吟吟道:“替我转告娘娘,臣妇多谢她的挽留。”
沈银翎被留在国公府过夜,陆映自然也留了下来。
沈行瀚抓住机会,支走沈云兮,特意让沈心雅打扮得精致美艳,给陆映送宵夜。
陆嘉泽故意引着沈云兮去抓了个现形,沈云兮醋火中烧,当即砸了沈心雅手里端着的汤羹和碗碟,又开始不管不顾地大吵大闹。
陆嘉泽乐不可支,悄悄来找沈银翎,把沈家兄妹大打出手的事情告诉了她。
沈银翎已经沐过身。
她对着铜镜,把鸦青长发梳拢到一侧:“阿泽,你去告诉陆映,就说我害怕叔父和婶母,我想见他。他若不来,你就说我心绞痛,非见他一面不可。”
陆嘉泽屁颠颠儿地照办去了,才不过两刻钟,陆映就来到了沈银翎的厢房。
厢房前后种着一片湘妃竹,雪夜里分外静谧风雅。
陆映驻足,屋内一灯如豆,有泠泠琴音从窗后传出。
桂全捧着拂尘跟在陆映身后,小声道:“是《古相思曲》,想必是沈夫人在思念殿下。”
陆映携着风雪,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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