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不定,也不知随了谁。
他只好道:“沈昭昭,谁惹你生气了?”
“殿下还好意思问?”沈银翎哽咽着瞪向他,“臣妇自知身份低微,因此从未向殿下索要过位份。可是今夜偶遇崔季,您却当着他的面亵玩臣妇。您私底下把臣妇当成玩物也就罢了,可臣妇在外面也是要脸的,您叫臣妇以后如何做人……”
她拿小手帕捂住脸,趴在锦被上呜呜咽咽啼哭起来。
陆映了然。
原来是为了这一茬。
沈银翎偷偷瞟他一眼,继续哭诉:“左右臣妇不讨殿下欢心,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臣妇不活了呜呜呜……”
陆映道:“是孤错了。”
“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您怎么会错呢?”沈银翎楚楚可怜地坐起身,含着泪回眸瞥了一眼陆映,“到底是臣妇不好,不能像太子妃那般讨殿下欢心。想来臣妇对殿下的感情只是一厢情愿,往后,臣妇还是不要和殿下来往了。”
陆映薄唇绷得很紧,生怕自己当场笑出声。
他在宫里,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
却没有哪一个,像沈昭昭这般矫揉造作,偏又不让人生厌。
他握住沈银翎的手:“并非一厢情愿。”
沈银翎眼眸微动,定定看着他。
察觉到少女眼里暗藏的期待,陆映知道她想听见何种答案。
若是放在三年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他喜欢她,想要娶她为妻。
可是经历过种种背叛,“喜欢”二字,他没法儿再对沈银翎说出口。
他如今对沈银翎,更多的是床榻上的欲望。
他们是世上最合拍的情人,但绝对不是可以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夫妻。
这一点,他拎得清。
他认真地回答道:“虽然孤身边最重要的女人是太子妃,但你也并非没有半点分量。太子妃不能生育,沈昭昭,孤希望东宫的第一个小皇孙,是你生出来的。”
沈银翎的泪珠子还挂在脸颊上。
她看着陆映,眼神有些陌生。
这些天她用尽浑身解数讨陆映欢心,可是到头来,仍旧不如沈云兮重要。
陆映宠幸她,似乎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皇嗣,好过继到沈云兮的名下。
心脏蔓延开丝丝缕缕的疼痛,像是完美无瑕的瓷器出现了一道道细微裂缝。
她强颜欢笑:“臣妇知晓了。”
陆映握住她的脚踝:“前日的扭伤可好些了?”
“早就不疼了。”
陆映脱下她的罗袜,见脚踝位置仍旧泛着青紫色,正色道:“还是要请太医瞧瞧,若是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沈银翎注视他认真的侧脸。
这个男人明明不爱她,有时候却又像是很在意她一般,待她极其细致体贴。
君心似海,不可捉摸。
她抿了一下唇角,反正她又不爱陆映,管他喜欢谁呢?
还不如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顾。
今夜风雪太盛,陈太医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因此来的人是他儿子。
小陈太医仔细检查过沈银翎的脚踝,恭声道:“回禀太子殿下,沈夫人的扭伤已经好了大半,不出两日就会彻底痊愈。”
陆映这才放心。
正要叫桂全送小陈太医出去,想起什么,他忽然又吩咐道:“给夫人切脉问诊,查查她为何这么久都没怀上子嗣。”
沈银翎一怔,下意识回绝:“我不要。”
她这一年来都在服食避子药。
万一被查出来,陆映不得气得活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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