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主动央求薛伶带她去看傩戏!
沈银翎眼眸发亮:“殿下的意思是,这次绵绵失踪,并非是歹人劫持,而是她自己想逃?”
陆映松开她的手。
沈昭昭一向聪明,稍微点拨她就能明白。
“可是……”沈银翎又有了别的担忧,“就算绵绵能逃过今天,那明天呢?后天呢?薛伶不会放过她的,哪怕掘地三尺,他也会把绵绵找出来。更何况就算绵绵能侥幸逃出城,她一个弱女子该如何生存?养在温室里的娇花,是熬不过室外的寒冬的。”
陆映看着沈银翎。
他倒不这么想。
譬如沈昭昭,曾几何时不也是养在温室里的娇花?
可她不仅捱过了抄家,还捱过了流放甘州的那三年,平平安安返回了京城。
他想了想,提醒道:“薛伶并非善类,你别掺和他和薛绵绵的事了。”
沈银翎用手挽住在北风中散乱翻飞的青丝,看着远处披坚执锐到处搜人的亲兵,暗道就算她想掺和,如今也没有那个能力掺和。
今夜天气不好,细雪渐渐成鹅毛之势,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已经有摊贩开始收摊回家了。
陆映道:“先回客栈。”
两人要了一间上房,侍女刚端来热茶,回廊外传来一阵骚动。
很快,薛伶一脚踹开房门,拎着薛绵绵的后衣领进来了。
沈银翎连忙起身:“绵绵!”
薛伶像是拍猫似的,伸手给薛绵绵拍干净发髻和衣裙上的绒雪,一边咬牙一边狞笑:“小东西长本事了,知道逃跑了!是不是铁链子还没拴够啊,啊?!”
薛绵绵捂着脸哭,细细的哭声像是猫儿,一声一声挠在人的心弦上。
桂全是跟出去找人的,目睹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他小声对沈银翎和陆映道:“薛姑娘没跑远,就藏在戏班子的箱笼里面,透过缝隙往外面看的时候,正巧被弯腰窥视箱笼的薛大人撞见!”
沈银翎挑眉。
她简直不敢想象,胆小如鼠的绵绵,趴在箱笼缝隙往外张望,却正巧看见薛伶那张凑近放大的脸,该是何等恐怖惊惧!
恐怕和老鼠看见老鼠洞门口有张猫脸的感觉,也没区别吧?
薛伶拍干净薛绵绵身上的绒雪,把她丢在地上,随手解开缠在腰间的软鞭,在空气中抽了一下响鞭,明明没抽到薛绵绵身上,却吓得她抖了三抖。
薛伶垂下薄薄的眼皮,清隽邪气的脸庞上透着似笑非笑:“跑啊,怎么不跑了?!”
“呜呜呜……”薛绵绵哭着跪倒在地,死死抱住他的小腿,“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公子不要惩罚奴婢!”
薛伶舔了一下嘴角,把鞭子一端缠绕在薛绵绵细嫩的颈子上,另一端握在自己手里。
他抬眸瞥向沈银翎:“往后,沈夫人和绵绵还是不再来往了,免得带坏了绵绵!”
说罢,拽着鞭子径直离开。
沈银翎气得不轻:“薛伶,你站住!你放开绵绵——”
话音未落,一枚铜钱从薛伶掌心脱手,径直袭向她的脸!
沈银翎还没反应过来,陆映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他随意用两指夹住那枚铜钱,嗓音沉冷威严:“薛伶,打狗还要看主人。”
铜钱被掷回薛伶手里,薛伶冷哼一声:“看好你的女人。”
说罢,拽着薛绵绵大步流星地走了。
沈银翎怒不可遏,偏又打不过薛伶,夺不回薛绵绵。
她只得怒气冲冲地瞪向陆映:“陆映,你什么意思?!谁是你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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