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甜甜地唤了一声。
她熟稔地扑进他怀里,坐到他腿上,抬起藕臂娇滴滴地环住他的脖颈。
她亲了一口他的脸颊,眉眼妩媚:“陆映哥哥就这么舍不得人家吗?去江南那两个月离不开臣妇也就罢了,好容易回了京城,不在东宫陪伴妹妹,却迫不及待把臣妇召到这里,要与臣妇共度春宵……倘若妹妹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臣妇怎么样都不打紧,要不陆映哥哥还是回东宫陪伴妹妹吧?省的妹妹独守空房,实在可怜。”
陆映挑眉。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烧了?还是撞邪了?”
沈银翎歪过脑袋避开他的手,撒娇道:“人家好声好气与你说话,怎么就是撞邪了?陆映哥哥惯会笑话人家,讨厌……”
陆映捏住她的小脸,端详片刻,重又松开。
要不是这狐狸精眼瞳里面一如既往藏满狡黠,他简直要以为她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他正色:“好好说话,不许夹着嗓子。”
沈银翎往指间缠绕丝帕,视线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密室方向。
她又不是和陆映说话,她是在故意气沈行雷。
此刻,一墙之隔的黑暗密室。
沈行雷时隔两个月再次听见沈银翎的声音,不由激动地剧烈挣扎起来。
可是他手脚筋都被挑断,嘴里割了舌头又塞了抹布,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挣扎了片刻,就颓然无力地停了下来。
连续几个月没离开过密室,他浑身的肌肉都在萎缩,每天早晚两碗粥只能勉强维持他的生命体征,他如今像是沦为了一个废人,根本提不上任何力气——
不,与其说是像废人,不如说更像是不人不鬼的东西。
听着沈银翎和陆映的说笑声,两行掺杂着血水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滚落。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被关上多久。
心底一片绝望。
他甚至没有力气再恨沈银翎。
他只想死,只想尽快解脱……
沈行雷孤零零在黑暗里煎熬时,沈银翎沐过身,趁着陆映还在处理公务,爬上床打了个滚。
水润润的凤眼凝视帐顶,她嘴里悠闲地咬着一缕青丝。
虽然沈园归她了,但她还想要更多。
她忽然望向陆映。
如果在陆映心里放置一座天秤,天秤一侧是沈云兮和沈家能带给他的利益,另一侧则是还没有为父兄洗脱罪名的她,陆映会选哪一个呢?
换位思考,沈银翎觉得如果她置身于陆映的位置,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利益。
她是利益至上的人。
陆映,和她是一样的人吗?
就在她思考这些时,沈园高墙之外。
陆芊芊的马车停在阴影里。
她撩开一角窗帘,忌惮地望向高墙内的树影。
江南之行,让她确认勾引了皇兄一年之久的狐狸精就是沈银翎那个贱人。
可是皇兄不让她对付沈银翎,否则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懊恼地捶了捶车壁,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如果她让沈云兮“阴差阳错”地发现,沈银翎就是那个狐狸精,岂不是就能借刀杀人了?
沈云兮如今怀着龙种,在皇兄心里的分量,怎么也该超过沈银翎那贱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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