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揉个面团这么累。”他说了一句。
我讪笑:“老板,你为了让面团更劲道,揉了好几遍,一会儿出炉一定特别酥脆。”
老板算是很满意我的马屁,关心地问了一句:“饿吗?”
我怎么敢说饿,老板兴致勃勃请我来家里吃他亲手做的蟹壳黄,我当然得捧场啊,现在饿一点正好,等一下就不必假装“味道好极了”。
可是,随着烤箱的运转,香味渐渐就飘出来了。
本来也不是很饿的。
“老板,我有点渴。”我厚着脸皮说了一句。
老板说:“那喝水啊。吧台那边有很多。”
其实我早就看到吧台边的玻璃酒柜里收纳了各种玻璃瓶的水。
可是因为梅姐的教诲,我确实不敢再造次。
我蹲下身看着玻璃柜:“老板,我喝哪一种?”
“要我帮你选?”他俯下身凑在我身旁。
我的心颤了颤:不是。
我的头发披散着,他的气息吹在我的耳畔,掀动了发丝,我的注意力全在头发丝上。
我只是想问,我被允许喝哪一种。
梅姐提醒过我们,老板的水都是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一支水比一支酒的价格还贵,我怕喝错了老板生气。
算了。
现在老板这样理解也是殊途同归,我不辩解了。
“你喜欢什么口味?”
“都行。”
我抬手将调皮乱动的发丝勾到耳后。
“上次喝的那个喜欢吗?”
完了,被发现了。
我转过头想要辩解,发现老板的脸庞近在咫尺。
我吓得又转回头去。
可老板就在我身后,我无处可躲,只能向前一步,可前面是酒柜,我的膝盖就撞了上去。
我单膝跪倒在地。
老板拎着我的胳膊把我提起来,我羞愧极了,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老板不忘调侃我:“你刚才的姿势好像在求婚。不过方向不对。”
方向?
不对?
我捂着膝盖站起来,转移话题:
“那个,我去看看饼烤好了吗?”
我忍着疼痛走过去。
烤箱是全封闭的,隔着透明视窗,我隐约看到饼皮因为烘烤而鼓了起来。
“老板,你好厉害哦。”我回头说了一句,以掩饰我刚才的尴尬。
老板说:“嗯。出炉的时候没瘪下去才算成功。”
他把水递给我。
不是上次喝的那瓶,换了一种。
“试试这个。这个没有苦味。”
我微微皱眉,不好喝你还买。
害我以为只有我觉得味道苦。
我有些故意地问:“周先生,难道你喜欢带苦味的水?”
“不是。”
“那为什么那款有很多支?”
“只是喜欢各种味道都尝一尝。”他仰头喝了一口,喉结快速地滚动了一下。
我也跟着喝了一口,他给我的水和他手里的是同一款。
瓶子特别精美,造型像天使。
我在心里回味“各种味道都尝一尝”的意思,总觉得像是意有所指。
“就像这个水,有很明显的甜味。”他看看我,“喝出来了吗?”
“好像有点清甜。”
我喝起来觉得跟农夫山泉没差。
“你说对了。它的矿物质成分里面含钠量极低。”老板说。
我没什么反应,又喝了一口,充饥。
老板大概是觉得我迟钝,又补充道:“你要喝过苦的,再喝甜的就有比较。很多体验都是比较得来的。而且必须自己试过,排名和推荐也不一定靠谱。”
我觉得这话含沙射影的,想到之前推荐老板吃的生煎被吐槽,我不由自主地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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