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葬送,我只好痛苦地按着额头,拿起了手机。
手机是放在我们两个中间的,我拿起手机的时候,在玻璃杯的倒影中看到了艾小鱼的表情,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我有些不忍心了,在这种时候,人都逃不开感情的枷锁。
艾小鱼对王鹤伦的怜悯,或许也是在对自己垂怜。
垂怜七年里无数次真心交付的时刻,就像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就算孩子犯了弥天大错,也不愿亲手将他绳之以法。
我心如死灰地说:“让我想一想办法。”
可我哪里有老板的电话?
我只有老板在工作群里的一个微信账号,我相信那是他的工作号。我就算加了他 ,他也不一定能看得到。
因为,他每天的信息是这么多,他会错过看我的好友申请。
他邀请我去过他的家,但我也不确定他此刻是不是在家。
梅姐说的,老板最近很忙。
一时间,我的拇指移在屏幕上,就像只无头苍蝇。
我侧眸看看艾小鱼:“抱歉小鱼,我现在可能联系不到老板,他的行程是保密的。能不能明天,我去公司跟老板说。”
就连我要见老板,还是要和梅主管预约时间。
艾小鱼脸色不太好,她咬着下唇,说:“会不会……明天来不及了?”
听了这话,我太阳穴突突地跳。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下午老板独自找我谈话的时候,我就该劝住他。
老板平时看起来很大度,不知为何定要告王鹤伦,说实话,我也不懂。
为了几万块的损失,他付出的律师费恐怕也不止。
这时候,脑子里浮现出老板说的话。
“你很讨厌他。”
“那个讨厌的家伙叫王鹤伦?”
老板,是要替我出头吗?他看出来我跟王鹤伦有过节?还是他看出来王鹤伦曾经对我图谋不轨?
一定是我想多了。
我迅速地收回了念头,对艾小鱼坦白:“我没办法保证联系到老板。但我会尽力。如果见到老板,我也会尽力向他求情。”
艾小鱼看着我。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大概接近于“视死如归”。
艾小鱼会权衡我和王鹤伦吗?
她会牺牲我去救王鹤伦吗?
如果冒失地去加老板的微信或者到他的家里去堵他。我可能会弄丢工作。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会因为做错了某件事被老板一怒之下就开了。可我不想,这一刻的到来是为了一个恶棍。
或许是我的眼神过于凉薄。
艾小鱼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看着我发消息给梅主管预约跟老板见面的时间之后,就彻底闭了嘴。
这个一开始气氛高涨的夜晚,到了此刻,情绪已彻底跌入了冰点。
生活就像是一出舞台剧,演员上场到下场的中间,会发生什么,永远是个谜。
而我们,是连剧本都没有的演员。
演技却比真正的演员更夸张。
坐在回家的地铁上,我看着车厢里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如此的麻木,当地铁进入隧道的时候,玻璃车门映出我疲惫的面容。
我在想,我和艾小鱼还能做朋友吗?
还没有想出答案,站台的风掀开了我的发帘,我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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