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名字发音成“li ku sang”,我觉得很有趣,朝他微笑了一下。
等小松介绍完我是上海人时,他居然彪了一句上海话:“侬好。”
我惊讶了一下,小松和夏目对话了几句后,小声用英语告诉我,夏目之前是日本某知名企业驻上海分公司的总经理,后来跳槽自己创业,因为之前的日本企业和L公司合作过,他才能辗转找到周董的。
他将两份企划书送到我们手中,请我们过目,我以为我们只是二传手,并不需要知道项目详情,但我看小松翻阅起来,我便也装模作样地看起来,企划书是英文和法文在前,日语在后,看来是照顾周董的阅读习惯。
从字里行间,我大致看明白了,他创业的方向是AR智能眼镜的设计,戳中的痛点是现在市面上的AR眼镜过于笨重,不够美观,他之前的公司就是做轻型材料的,他可以利用专业优势做出一款更好的产品。
因为产品研发是很烧钱的,天使轮的两千万已经烧完了,做出的产品不够理想,之前的投资公司已经不愿意追加,他只能另外找钱。
我有些难过的想,周董也不愿意给钱,他这一趟得白跑了。
看着一个中年人兴高采烈地和我们这些助理分享自己的远大图景,又耐心向我们展示目前公司正在内测的AR眼镜,我心里就更不好受了,要不是我平时就比较面瘫,此刻的微笑真要演不下去。
索性,在喝完两杯咖啡后,小松礼貌地向夏目告辞,说我们需要回去和周董汇报,如果有合作意向的话,立即会和夏目联络。
临别时,夏目又将价值不菲的两副眼镜赠送给我们,甚至还分男女款,我接过来的时候,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回程的飞机上,我问小松这眼镜市面上卖多少钱,他说普通的几千,最前沿的那种上万了,既然是新品,这款至少得一两万吧。
我问小松:“周董拒绝投资了?”
小松对我笑了笑:“你想投?”
我对这个听上去像是玩笑,其实更像是挖苦的话语表示不屑。
为什么偏偏我和小松一组,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日本人。
小松说:“这样的项目每个月都有十几个找上周董,每一个都说得天花乱坠,如果个个都投,L公司很快破产,我们都没饭吃了。”
我抿着唇不说话,小松说的没错,银行家不是慈善家,一个能屹立百年不倒的金融企业,他们对事物的看法,本来就和常人不同。
我说:“小松,你是学商科的吗?”
小松点点头。
我又问:“那你从商业角度看,你觉得刚才那个夏目的产品会有市场吗?”
小松说:“高科技产品是红海,竞争很激烈,更新迭代又快,不是那么容易赚钱的,像这样的AR眼镜,国内和国际巨头都在做,又很难做出差异化,如果是我,我也不投。”
“我见都没过的东西已经是红海了?”我喃喃道,“现在科技发展这么快?”
“是啊。以后还会有AR隐形眼镜的,就像科幻大片里演的那样。”小松激动地说,“人类科技的创新和发展速度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
我有些惊叹,没想到同样是助理,可小松对事物的见地明显要高于我。
我接不上话,小松大概是想宽慰我,便说了一句:“你一个女生想这么多不累吗?明明有更轻松的路可以走。”
“那是你们日本女人。”我有些不悦。
小松对着窗玻璃弯了弯唇,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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