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我如何努力,也没能弹开眼皮,后来,我又陷入了晕眩中。
等我再有意识,已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
感觉身上黏黏乎乎,整个身体像是浸泡在热水里,病号服紧紧贴在我身上,我难受得想死。
有人说,“高烧,四十二度。”
好像是陆宴臣的声音,平静而带着阴霾气息。
“陆总,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太太。”
好像是司机的声音。
我没再听到陆宴臣的声音,因为,我再次失去了知觉。
意识模糊时,我总觉得,有双温暖的大手,不止一次抚摸着我的额头,那粗糙的指腹,在我脸上流连忘返,而指尖的温暖,是我从未感受过的,那草木清香,总是萦绕在我鼻尖。
脑袋好重,重如千斤。
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眼睛难受,我掀了掀眼皮,努力一番后,我终于睁开了眼,拉开的眼缝,落入的是江安宁憔悴的面容。
江安宁见我醒了,喜极而泣,“深深,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妈。”
我的声带像是撕裂了般,“我睡了多久?”
江安宁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两天两夜,深深,我都怕你醒不过来了。”
江安宁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可见,这两天两夜,她忍受着多么痛苦的煎熬。
我看向窗外灼烈的阳光,阳光刺眼而夺目,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睡了这么久。
两天两夜,四十八个小时。
江安宁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胃出血引发的并发症,深深,你明明有胃病,为什么要去喝酒?”
“还喝的那么猛?”
由于着急,江安宁言语间,满是责备。
见我不作声,江安宁的声音软了下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太着急了,深深,你姐姐除了偶尔给我发些消息,也从不与我讲话,连视频都不愿意接,她是被萧逸伤透心了。”
我知道江安宁的意思,她的大女儿,为情所困,拒绝与她沟通交流。
而她不愿意看到我,步姐姐后尘,为情所伤。
我对陆宴臣的心思,江安宁是知道的。
我反握住江安宁温暖的手,像是保证,更像是承诺,“妈,不会了。”
到底是共用过一个身体的人,我的话,江安宁秒懂。
她应该也知道了陆宴臣去倪雪那儿的事。
她只字不提陆宴臣。
裴野来了,江安宁见了他,说了一堆感谢的话,“裴野,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深深都不知道……”
后面的话,江安宁没有说。
裴野,“阿姨,深深醒了,您不用再操心,您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赶紧去休息下。”
当我听到江安宁照顾了我一天一夜后,我的眼圈禁不住红了。
“妈,您去睡会,我没事了。”
江安宁对裴野说,“如果她有事,你打电话给我,裴野辛苦你了。”
江安宁依依不舍看了我一眼,转身回去了。
江安宁刚走,裴野絮叨,“你那个老公,真够可以的,两天两夜,竟然从未出现过。”
我就知道,是一场梦。
不管梦里的场景如何清晰,我甚至现在还能回想起他粗糙的指腹,游走在我脸上的那种温暖感。
“如果不是护士打电话给我,你真就要出事了。”
裴野打开保温杯,热气腾腾的排骨汤,香味扑鼻。
睡了48小时,我早已饥肠辘辘。
我大口吃着裴野递过来的汤汁。
耳边是裴野抱怨的声音,“你手术要签字,我不敢签,只好通知了阿姨。”
“你说,陆狗这种男人,拿来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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