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早,自己便从库房带了许多补身子的好人参,还有从前她喜欢的吃食,首饰,还有从前她最喜欢的胭脂水粉,只要是陆幼窕喜欢的,他都备了一份,想着她这个时候心情定然是不佳,若能瞧见从前喜欢的东西,或许能好些。
只是如今,到底是与从前不同了,她刚和离,这屋子自己进了,让旁人知道,只怕要生出不少闲话,于她名声有碍。
顾行昭不得不感叹,陆幼窕是真瞎。
秋月性子大大咧咧,没想那么深,冬霜心思细腻,当即将院子四周洒扫的下人遣散。
“江公子,姑娘病了不便下榻,还请公子进屋说话。”
江邵微微一愣,“她病了?”
得知陆幼窕病了,他也顾不上什么避嫌,当即手里的东西递给两人,自己大步流星进屋。
“阿......窕?”
见到陆幼窕的那一刻,江邵的心疼得厉害,像有一把刀,在反复割开他的心,一边往他心头捅。
眼前的人,瘦得厉害,脸色苍白,一双望过来的眼睛里,再无从前的盈盈笑意,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将她带走。
他仍然记得,从前陆幼窕性子活泼,总是同他打闹,爬树掏鸟蛋......
这个曾经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自己连惹她哭都不舍得,如今却被另外一人蹉磨成这般模样。
再见到故人,陆幼窕的心情复杂的,可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见江邵阴沉着脸往屋外走,她顿时急了,“江邵!”
因为着急,陆幼窕从榻上扑了出去,摔在地上。
“扑通”一声,声响极大,外头的人急忙进屋,看见屋里的一幕,又默默退出去。
而江邵已经将陆幼窕扶了起来,近距离看着,才发现她虚得厉害,竟能下榻都跌跌撞撞,顿时心里更难受。
重新躺回榻上靠着,陆幼窕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你别去。”
江邵唇瓣紧抿,站在床榻旁,盯着她看,语气不悦,“我能去哪?”
陆幼窕眼眶都红了。
江邵本来还强装着,这会儿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好好好,姑奶奶,我不去,哪都不去......”
“我就搁这里盯着你!”
他咬牙切齿,很想质问陆幼窕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又不舍得开这个口。
陆幼窕这才松开了手。
小的时候,自己被人捉弄受了腿伤,当时江邵一言不发,就像现在这样阴沉着脸,结果第二天就把人打得鼻青脸肿下不来榻,因为这事,江大人在朝中被人参教子无方,还被罚了一个月俸禄,江邵也被关在家里反省了整整三个月。
江邵要是这时候去找了杨昉,定会闹出人命......
顾行昭有点磕。
她方才是真真切切从江邵身上感觉到杀气了,这孩子是真动杀心了,要不是陆幼窕从榻上摔下来,只怕这会儿都冲到杨家去了。
关键是,陆幼窕还这么了解江邵。
唉,陆幼窕啊陆幼窕,多跟你祖父学学,至少你祖父看男人的眼光比你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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