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端起左边的杯子,嘴角似有若无的笑,被打开的杯盏遮掩一二。
屏风后面悄悄出来的春华屏气凝神,看着远方出了大殿的舅舅,心有不忍道。
“母后这话是不是太伤人了?”
伤人!
太后娘娘慢条斯理,三两下拂开漂浮在茶水表面的浮沫。
“我有什么法子,男人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难不成就这么冷眼看着他在这瞎折腾,磨磨蹭蹭的。”
“要我看呀,再这么磨蹭下去,看上眼的媳妇迟早跟别人跑了。”
春华点头应是,“母后这话说的在理。”
斗败的鹌鹑什么样,国公爷以前从来没见过。
不过他淡淡想,自己此刻恐怕就如那斗败的鹌鹑。
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怪丢人。
自觉没脸见人,归根究底,不敢在夫人身上挑毛病。
这钻进死胡同的男人就喜欢在自己身上挑毛病。
夫人为什么不给自己名分。
最大的原因,还不是自己不够好。
不懂得哄人,不懂得甜言蜜语,手足无措不懂得怎么踏进她的心。
心怎么那么冷呢。
太后娘娘的话威力无疑是巨大的。
至少三天两头,恨不得一天三次钻夫人宅子里用饭的国公爷颇有偃旗息鼓之感。
那人一天没来,美丽的夫人尚且觉察不出什么。
甚至刚开始,还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庆幸之感。
她竭力忽视内心深处的不习惯。
第二日,别说当事人自己,就连宅子伺候的丫鬟仆妇见不着那人。
可能往日见习惯了,一连两天没见着人,私下免不得嘀嘀咕咕。
难不成国公爷这几日公务繁忙,抽不出空来。
这话说了谁信,郝婆子不信,晴雪也不信。
小姑娘耐不住性子穿过长长的长廊,来到了母亲处理正事的书房。
钰儿打清晨用了膳一直窝在书房没动静。
晴雪以为自己进屋,看见的会是母亲坐在长案边,埋首伏案看账本,或是看书。
踏进门往里拐的小姑娘没想到,她看见的是母亲怔怔望向长案的一边。
晴雪随之望去,便看见桌边放着敞口蕉叶纹花觚。
大大的口器摆插形态各异的荷花,有未开的花苞,有盛放的花朵,朵朵粉白。
配上翠绿的荷叶搭配色彩,颇有闲适野趣之味。
不用猜也知道,这花是今日男人亲手摘了。
不知为何不敢自己送来,偏偏遣人送来的荷花。
“母亲?”
好似被什么摄住心神,小步上前的晴雪见母亲没反应,又小心开口呼唤。
“母亲?”
遥遥的呼唤近在眼前,唤醒了钰儿的神志。
下一秒思绪回笼的美夫人凝眸望来,眼里似乎还夹杂着之前的放空之感。
晴雪来到桌前,抿了抿唇,有些为难迟疑片刻,这才艰难开口试探道。
“叔叔可是和母亲闹脾气了。”
不应该呀!
回忆往日叔叔待母亲何止一片真心。
男人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晾在美丽的夫人眼前,供她细细审视揣摩。
如今倒好,不知因何缘由。
从来一往无前的他如今竟然躲避一二。
晴雪怎么想,怎么想不明白,需要母亲一一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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