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第二场比赛也赢了,这次就打得比较艰辛,险险获胜。第三场晋级赛在下午,中午抽签,回来的班委在班级群里发了哭脸,消息的照片里显示下午的对手是体院。
倪阳州倒是没什么心理压力,他如实贯彻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潘乌倒是看得很重,中午还硬拉着倪阳州要研究战术。
听舍友嘚吧嘚吧了一中午,快要比赛前,倪阳州一个人躲到看台侧面的卫生间休息了一会。
现在除了控场的学生们,还没有什么观众来,显得尤其难得的清静。倪阳州深吸口气,对着水龙头冲了下脑袋,闭着眼一抹脸,甩了甩头,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梢甩出去,正落到一片深灰色的前襟上,浸湿了一大块。
青年一睁眼,看到了洗手池前镜子里,那个皱着眉头,坐着轮椅的男人。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服,腰部微微打褶,坐在轮椅上也显得很正派,就是留着头柔顺的黑发,在头顶上随意簪了一支木簪。
中西结合,却不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整体和谐自然,倪阳州在表达歉意和低头认错的两难境地中,神思发散出来,用了一秒想明白一个道理。
时尚的完成度还得是看脸。
或许是看到青年在愣神,坐着的人神色微微能看出来不太高兴,倪阳州赶忙鞠躬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见您,我给您擦一下。”
没等倪阳州伸出手,轮椅上的人没接话茬,只是用一双纯黑色的瞳仁盯着眼前的人问道:
“你怎么来了?”
“谁?我?”
倪阳州指着自己,有点迷茫,但看对方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是认真回答道:“这,这里不分学生卫生间和教师卫生间吧,您是老师?我没什么事儿,提早到场熟悉一下。”
男人在眉间皱出深深的川字文,倪阳州看着对方冷脸,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
难道这衣服很贵?
“这,您衣服要不先脱下来,我给您送去干洗……”
“赔您一件”这话他说不出来,毕竟衣服没怎么样,就是溅上点水,况且这衣服看着还挺贵。
“宴老师?宴老师您也在!”
外面走进来个穿夹克的秃顶老师,倪阳州退后两步,男人朝着秃顶老师一点头,转头对青年道:
“联系方式给我。”
“哦哦哦,好的。”
倪阳州忙想掏出手机,心想或许这衣服还真挺贵,自己得大出血了,先留联系方式自己再给人家处理吧。
乖乖翻口袋,却发现自己出来得急,竟忘了带手机,左右一看,只有卫生间里免费提供的纸能用,也不管了,抻下两张,用手沾着水写下了自己的号码,递到了男人的手里。
“那老师,实在对不住,我忘了带手机,您也可以去文学院找我,我是文院二班的倪阳州。”
秃顶老师走近一看晏老师身上的水渍,也明白了,跟着点头应道:“好,倪阳州是吧,小倪同学你先去吧。”
倪阳州点头,宴丛之目光掠过一遍纸上的数字,再抬起头看向青年,依旧面色不善。
秃顶领导担心学生娃惹祸,赶紧催着:“快去吧,去吧。”
倪阳州看着轮椅上的男人轻微点下头,这才转身出了卫生间。
只是觉得身后好像有一道目光,追随着久久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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