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你别怕,听说你家在找女夫子,你看我怎么样?我跟着父母也颇读过几本书,给孩子启蒙没有问题。”
太子妃给自家做女夫子,这完全超出了水清桦的想象。
女夫子为什么难找,因识文断字的女子多家境殷实,不必出来养家糊口,多数时候只有家道艰难的妇人才谋此道,其中学识好的又早被高门富户请去了,以季家今时今日的财力地位,找起来自然艰难。
不管董姑娘为什么而来,她知道,一定不能应承。一是可能得罪了董大儒和县主,二是,若过些年被人知道犯过事的人家竟敢聘用太子妃做夫子,难免不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朝堂上,捕风捉影、小题大做都是惯常操作。
水清桦心思转了几转,笑问:“不知董姑娘如何得知我家在请女夫子?”
董雅静脸上一红,略带心虚地说:“当然是听师兄说的啦!我知道你家甚是艰难,请不到好的女夫子……不是,我是说……”未来太子妃现在不过是个少女,没那么多弯弯绕,两句话就露了怯。
“正因为家中艰难,才更不敢委屈了董姑娘。”水清桦客气道。
“不委屈!”董雅静睁大眼睛,“我有条件的,我收束修的!”
“哦?请问束修如何收?”
“奔马图绣屏,是不是你绣的?”董雅静目光灼灼地看着水清桦。
水清桦眼皮一跳:“这也是听你师兄说的?”
“这倒不是,”董雅静不好意思说她和师兄其实还不认识,“我在黄知府家看到过那个绣屏,十分欣赏。后来得知奔马图是师兄画的,便猜测是师嫂绣的。”
“其实,我一直在找这个绣画的人,我想学艺!”董雅静眼睛亮亮的,“你教我绣画,我给你的女儿启蒙,互为交换,不是很好吗?”
水清桦慢慢蹙起眉头。自然绣是她不外传的秘技,只有签下保密书契的绣娘们才有资格学。教给董姑娘,即使她是未来太子妃,也违反了她和丝忆坊的约定。
她想了想道:“我绣技浅陋,会一些苏绣技法,如果董姑娘看得上,我愿倾囊相授。”
“看得上!”董雅静非常高兴:“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明年是我外祖母的六十大寿,我一直在想送什么寿礼给她,直到看到那幅奔马图绣屏,我就想亲手绣一幅画。我从小也学女红,但试了很多针法都不满意。”
水清桦松了一口气,只是用来尽孝心倒是无碍,如果董姑娘的绣画在京城引起关注,倒是无形中给她的新绣坊铺路了,这是好事。
“教董姑娘刺绣是我的荣幸,你何时来学都可以。女夫子之事就作罢吧,想来董大儒和县主也不会同意的。”水清桦婉拒。
董雅静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也不勉强:“那好,就不以夫子之名。我有时间的话,陪师兄的女儿读读书,任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这倒是求之不得,对女儿们也好,水清桦立刻同意。
“师嫂贵姓?”
“免贵姓水。”
“那我叫你水姐姐,也显得亲近些。”
“那我就叫你雅静。”
两人当下约定三天后开始第一次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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