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花型繁多,色彩庞杂,绣起来耗时费力,现在必须要赶工了。董雅静顾不上再为婚事发愁,起身回了绣房。
转眼便是四月底,第二天就是水永明的婚期,水清桦和婆母打了招呼,带着兰心和蕙心回娘家去帮忙。
水家一片喜气,披红挂彩,全家人都笑得合不拢嘴。水清桦看着健步如飞的爹爹,一表人才的弟弟,也感到很欣慰,起码她的重生,保全了家人,也算不白来一回吧!
办喜事要料理的事千头万绪,等差不多安排停当,清桦才发现一件事:“秀桦怎么没来?”
四妹秀桦先天体弱,水氏夫妇不忍她嫁去别家受婆婆磋磨,便嫁给了知根知底的远房姨表哥窦建之。成婚也有三年了,因为身子不好一直没有生育。
说起来李大娘也不容易,四个女儿,大女儿二十六了还未成婚,眼看这辈子也不会嫁;二女儿嫁人七年连生三女,时刻担心她被夫家休了;四女儿身子羸弱,一年倒要病半年;小女儿十六七了,婚事还没着落。
所以唯一的儿子成婚,李大娘格外高兴重视,希望儿媳进门好转转水家的运。
听到清桦问起秀桦,玉桦悄悄附耳说道:“肯定是表姨母拦着不让她来,表姨母觉得四姐又不能打理家事,又不能生孩子,委屈了窦表哥,还时不时让她立规矩呢。”
清桦觉得不可思议:“秀桦的身子,如何立得规矩?秀桦可是她的表外甥女啊,当初婚事是她自己点头的。”
“当年那不是拗不过窦表哥吗?做外甥女和做媳妇的要求可不一样。”玉桦少年老成地说。
清桦回忆起上辈子,四妹和夫婿,两小无猜,情投意合,感情一直很好。几年后四妹身体略有好转,艰难产下一个儿子。结果还没出月子,四妹就因患上产褥病撒手而去,留下嗷嗷待哺的婴儿。四妹婿撕心裂肺的哭声,到现在好似还回荡在耳边。
这一世,万不能让妹妹就这样死去。
第二天一早,季子墨带着菲儿蕊儿来了,四妹秀桦也带着夫婿窦建之来了。窦建之二十出头,高大健壮,一双眼睛虎虎有生气,完全不像个文弱书生。事实上他也并不真心爱读书,小时候被母亲打着、压着,好容易考出了个童生,说什么也不再考了,现在给一家酒楼做账房。
水家除了新郎官全是女眷,正缺个年轻男子顶门立户。窦建之既是女婿又是表外甥,一来就自觉融入角色,在门口迎客、唱名、记录随礼,当仁不让。又有眼色,谁没座位,谁没上茶,谁在找茅房,他第一时间能关照到,支使得兰心蕙心团团转。一会儿功夫,来往宾客,街坊邻居,都被他打点得服服帖帖。
水清桦一直在默默观察窦建之,不得不承认他是个能干人,做个账房是委屈了。如果前途上再进一步,赚了钱给四妹找个好大夫瞧瞧,未必就不能避免前世悲剧。她心中一动,也许,她可以和这个窦家表弟合作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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