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对比度强的配色,显得热闹。构思大胆、手法夸张的构图,显得热闹。枝上生花,花上生叶的堆叠,显得热闹!
琼娘还提到了性格,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人的性格都会融入到自己的创作中去,而创作又会反过来塑造人。她自小学习苏绣,跟着的又是江南女子,是以她渐渐养成了温婉清雅的性子,反观她的娘亲李大娘、长姐明桦,还有妹妹玉桦,都是风风火火、直来直去的脾性。
她突然有点领悟到了,那天叶锦城痛骂她一个江夏人却去学苏绣,或许不仅仅是出于门户之见,而是觉得她在做不合时宜的事情。既然他这么讨厌自己,又为什么带她来找郑婆婆?他就不怕自己学会了楚绣,再令丝忆坊如虎添翼?这个叶东家,真让人捉摸不透。
水清桦摒弃杂念,把精神集中于郑婆婆的绣花针上,把每一个动作都暗暗记在心里。晚上回到家,再连夜记录下来。
如此这般,一连进行了十来天。水清桦学得浑然忘我,直到有人把她从这种半疯魔的状态中强拉出来。
“师父,您再不管,水绣坊就要翻天了!”陈锦岚急得快哭了。
这些天,为了赶工期,水绣坊的绣娘们又重启绣艺学习。水清桦一连多天不露面,陈锦岚和水玉桦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她俩学艺也不过几个月,自己还是半桶水,如何镇得住这些积年的老绣娘?尤其是孟绣娘,扬言她只服气水娘子一个人,其他人谁也别想给她当老师。
水清桦头疼地扶住额头,最近沉浸于楚绣之中,她几乎都想不起水绣坊的事,确实对不住她们。
她歉意地看着陈锦岚:“难为你了,你去和她们说,明天下晌我去会绣坊。”
第二天,水清桦准时出现在绣坊,正在骚动着的绣娘们终于安静了些许。小个子赵绣娘率先站出来抗议:“水娘子,你不能对我们这么不负责任,我们可是签了书契的,要在规定时间内每人绣出十幅绣品,你拖了时间,我们不能按时完成绣品,损失算谁的?”
水清桦有些羞愧,赵绣娘说得是对的,她最近确实疏忽了绣坊,同时也深感分身乏术,力有不逮。
她长呼一口气,面向绣娘们躬身行了一礼。
绣娘们呆住了,有人惊呼出声:“水娘子,你……”
水清桦直起身,看着她们诚恳地说:“我要说声对不住,确实是我的疏忽。但我不是有意置各位于不顾,我最近在学一种新的技艺,正是吃劲的时候,不能轻易放弃。我保证,会想一个两相兼顾的法子,保证大家的学习进度。”
绣娘们安静了下来,都是吃刺绣这碗饭的,明白学新的技艺意味着什么,那是投入多少心血和时间都不为过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想到,水娘子的技艺已经如此厉害,却还在学新的技艺,也不知道新技法是何等模样,水娘子将来会不会教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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