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绣坊中处处开遍。其中专供上巳节的绣品最为显眼:绣着兰草的团扇,散发着艾草香味的香囊,穿着桃花衣饰的小玩偶,甚至还有各种款式的绣球,因为上巳节时常会有女子聚在一起玩抛绣球。
水清桦打趣陈锦岚和玉桦:“你们两个年龄也不小了,很该穿戴上水绣坊的绣品,去上巳节走走,一是做活招牌,二来也许就有看对眼的郎君呢!”
两人脸色绯红,上前来佯怒捶打着水清桦,几人笑闹作一堆。
果然,上巳节绣品一推出,便引来年轻女子的注意。很多绣坊用的还是去年的花样,讲究些的女眷便不乐意,满城搜索新样子,水绣坊顺理成章进入她们的视线,几乎一售而空。
上巳节当天,日融融,风淡淡,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香气和节日的喜悦。陈锦岚、水玉桦并绣坊中的几个年轻绣娘,欢欢喜喜地穿戴起坊中绣品,插上自己最喜爱的钗环,来到鄂城有名的踏青目的地,郊外的桃花源,这里已经聚集了数百青年男女,个个盛装华服,争奇斗艳。锦岚几个围坐在一棵桃花树下,正嬉笑打闹,感觉到有人频频朝她们张望。一个姓张的年轻绣娘认出来,那群姑娘也是绣娘,来自她曾经的老东家,针罗坊。
见被认了出来,针罗坊的绣娘们主动凑过来,和张绣娘打着招呼:“小草,好久没见,你气色不错!”
张小草热情地招呼她们坐下。一个圆脸大眼的绣娘看着锦岚等人身上的绣品,又羡又妒地说:“小草,你们水绣坊可出风头了,才开业几个月,就一个新点子接一个新点子,一会儿是发绣,一会主题绣,上巳节又拔了头筹,人都往水绣坊跑,我们都跟不上趟了。”
一个生着一双清冷丹凤眼的绣娘轻哼一声:“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听说,水绣坊的绣娘们可惨了,以前都花几个月时间绣一幅绣品的,现在因为东家要翻新样子,每天都在赶工,长的两三个月,短的十几天就要绣一幅。这种速度能绣出什么好东西,自己的技艺也得不到提高。”
听闻此言,锦岚几个脸色都阴沉下来。丹凤眼的绣娘尤不觉得,兀自说道:“慢工出细活,你们靠这些歪门邪道赚钱,不是长久之计啊!”
水玉桦最是崇拜自家二姐,又是个直性子,顿时杏眼圆睁,叉着腰,不服气道:“谁说绣得快就绣不好,我们身上这些绣品,你敢说不好?水绣坊的针法独一无二,水绣坊的绣娘技艺超群,发绣、自然绣,你会吗,你就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
丹凤眼的绣娘脸上挂不住了,悻悻道:“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一句,你们倒把好心当驴肝肺。告诉你们,和气生财,水绣坊现在算是把江夏所有绣坊都得罪光了,自求多福吧!”
说完,她蹭地一下站起,拎着裙摆气哼哼走了。针罗坊其他绣娘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找借口告辞。
水玉桦和陈锦岚游玩的好心情一扫而空,想到丹凤眼绣娘口中那句“把同行得罪光了”,心头笼罩上一层莫名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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