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聘礼,给赵骏再娶用。
陈家经此一役元气大伤,陈家大哥从赵家那里得来的肥差也丢了,本不宽裕的家境雪上加霜。没奈何,寒秋也走上了无数女子的老路,悄悄做针线贴补家用。
水清桦心中一动,她一直觉得寒秋像上一世的自己,现在愈发像了。
寒秋忍不住啜泣起来,断断续续诉说着:“我接了一笔绣活,是给一家昆曲戏班子修补戏服。戏服破损不多,修补起来倒也不难。结果夫君发现了,他嫌我丢人,拿剪子把戏服剪烂了!戏班说,最近就要去贵人家唱戏,限期交不出戏服,开罪了贵人,定要告到陈家倾家荡产!”
寒秋腿一软,跪了下来:“妹妹,水大家,我真的没有能力补起剪坏的戏服,你们帮帮我吧!”
二人忙把寒秋拉起来,水清桦道:“不是我不帮,你容我想想。”
在刺绣行里,戏服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东西。为了好的舞台效果,戏服很多都是重工刺绣,工序繁杂精细,一件绣三五个月都不少见。
二来是规制严格,不同角色戏服的颜色、图案、纹理都不一样,官员,王爷,皇帝,各有各的服色,稍不注意便可能逾制。
水清桦懂刺绣,但她不懂戏曲,甚至没听过昆曲,怎敢随意答应?
陈锦岚也一筹莫展,在心里把不成器的大哥骂得狗血淋头。
水清桦突然眼前一亮,她想到,昆曲是江南来的,江南绣坊会不会有办法?来京城后,她还没有寻访过丝忆坊,她若仗着和沈馨的微薄交情,不知能否打听到些许消息?
打定主意,她便吩咐陈锦岚先把寒秋送回去,找机会二人走一趟京城丝忆坊。
京城有晶绣坊这个巨头一家独大,其他绣坊都算不得格外出色,无论在老家是多么家喻户晓。丝忆坊位置不错,在正阳门外,门面却还不如鄂城的大,想来是此地寸土寸金的缘故。店内外装饰和鄂城的如出一辙,还未走近便让水清桦心生熟悉之感。
进了店,水清桦自报家门,提出想见掌柜一面。京城刺绣行如今谁不知道水大家的名号,伙计一听,便直接将水清桦让进雅间。
等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一个人影挑帘走了进来。
水清桦腾地一下站起身,激动地朝来人喊了一声:“沈姐姐!”
两年未见的沈馨在门口含笑看着她。她的眼神依然那样温柔,那样沉静,但如丝绸般细腻的肌肤已悄悄爬上细纹,脸色也有些蜡黄。
“沈姐姐,你身子不好吗?”水清桦面露担忧。
沈馨一笑:“无妨,一点老毛病。你可厉害了,两年时间,就从名不见经传的水娘子,变成了名震一时的水大家!祝贺你!”
水清桦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提这些,在沈姐姐面前我永远是妹妹。”
水清桦把陈锦岚介绍给沈馨,寒暄过后,水清桦把寒秋遇到的事略略说了一遍:“沈姐姐,丝忆坊可有制过昆曲戏服?”
沈馨微微点头:“那自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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