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不止,最终小产。高龄头胎小产,对母体的损耗是巨大的,当大夫诊断她将终生不育那一刻,她的天塌了!
余晖见妻子扬名的机会丢了,又不能生育,内心渐渐嫌弃起来。他夜不归宿,混迹各种宴会,很快便带了两个美人回家,甚至当着沈馨的面你侬我侬。其中一个有了身孕后,他看沈馨愈发不顺眼。
“一见钟情,少年结发,相知相守,都抵不过一个孩子。”沈馨觉得十分讽刺,偏偏在世人眼中,在礼法规矩上,余晖的做法合情合理,没有任何可指摘之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谁又会在乎那个失去孩子、痛彻心扉的妻子呢?她不仅不能痛,不能怨,还得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别人耳鬓厮磨,照顾好妾室的肚子,否则就是不贤,就是善妒。
水清桦没想到自己心中至善至美的沈姐姐,在婚姻中竟然如此不幸,而有着同样不幸经历的陈锦岚,早已泪流满面。
“沈姐姐,你不能这样想,你的才华和德行才是真正的你,你的价值不能被能不能生育所决定。”水清桦恳切地说。她自己两世也没有生出一个儿子,这也曾成为她沉重的心理枷锁,但她终于走出了心障。现在的她很确信,除了传宗接代,她有更大的使命和价值,她不再需要靠生儿子来证明自己。
“水妹妹,我看出来了,你虽比我年轻,却比我活得通透。”沈馨擦掉泪水,既温柔又羡慕地说。
“沈姐姐,你是江南刺绣圣手,丝忆坊又开遍天下,美貌,才华,财富,名声,你都不缺,就算婚姻里有点缺憾,又算得了什么呢?”水清桦不断鼓励开解着她。
沈馨的心情终于变好了,笑容又回到了脸颊。“戏服的事不用担心,有不会做的,拿到丝忆坊找我便是。”
水清桦脆脆地应了一声,带着陈锦岚告辞。
师徒二人都心事重重。她们第一次意识到,就连沈馨这般自身优秀、娘家富足的女子,在被丈夫欺压时,也一样无助。
“师父,世上有这么多可怜的女子,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呢?”陈锦岚眼里闪动着不甘和痛苦。
水清桦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我们能做到什么地步,但我觉得,帮助女子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丈夫的附庸,才是最重要的。”
陈锦岚眼睛一亮:“师父,我们把绣校扩大吧,不仅招十几岁的女孩子,那些和离的,守寡的,不孕的,我们也给她们一个栖身之地,教给她们一技之长,好不好?”
水清桦被深深触动了,她握住锦岚的手:“锦岚,你真是个好姑娘,师父特别欣慰。”
欣慰你在经历了地狱般的痛苦后还能站起来,欣慰你在被残忍对待后仍能心怀慈悲,欣慰你被亲人抛弃却能视天下不幸女子为亲人。
“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吧,师父一定支持你。”水清桦郑重地对锦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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