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旧时庭院里砖缝裂痕间生出的命芽,终将会开出时代的花。”
终于等到了最后一节课下课,两个小姑娘走到了校门口,看到了骑着自行车来接她们的薛三和池经年,二人站在旁边和人说话,仔细一看,和他们说话的人正是下午在老师办公室里面考他们的那人。二人有些拘谨的走过去,给池经年打过招呼以后又喊薛三哥好、先生好。那人笑了笑,说道:“你们不必喊我先生,问礼是我的堂弟,我叫薛问书,你们喊我问书哥或者薛二哥都可以。”薛三接过话头“你们喊薛医生也行,他是个大夫,拿手术刀的那种西洋大夫。”薛问书笑骂道“你别把两个妹妹吓到了。我先和你去池家拜访一下池太太,谢谢人家这段时间一直收留你。明天你便启程和我一起回上海吧,你也该去做些事情了。”薛三苦了脸,说道:“哎呀,二哥,我也没玩多久嘛。怎么就催着人家回去做事情了。”
因着提前不知道薛三堂哥过来,池经年就骑着自行车先行一步回去,好提前告知池太太,让家里有所准备。其余几人步行回去。
等到到了池家,池经年已在门口等候,带着几人去了正厅,池太太已经在等候了。
薛问书见礼后,几人寒暄了几句。渐渐转入正题。池太太客气着说请薛问书在此多住一段时间。薛问书笑着答道:“谢谢您的好意,只是医院事多,出来太久不好。家里已经给三弟寻了个家庭教师的工作,我跟那家人认识,还需要带他去那边看看。另则三弟先前来信,托我给经年兄弟看看是否有合适的工作机会。我专门留意了一下。”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有一个病人,家里做化妆品的。虽然做了没有几年,但他们做的品质不错,有一两样在我叔父工作的百货商店内也有供货。那边想做外国人的生意,所以托人帮他们寻一个踏实可靠会说外语会算些简单账目的人。经年兄弟和我三弟一起从教会学校毕业,英语上想必是不差的,这次来之前和对方说了一下,对方很感兴趣,说可以安排见一下。”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了喜意,薛三给池经年抛了个颇有些得意的眼神,在自家兄长看过来时迅速收敛,乖的像只小狗。池太太开口“这倒是意外之喜,我如今也正为这个事正发愁。只是如此麻烦你们,我们家多有过意不去。”薛问书接话“这些都不要紧的。我这弟弟虽然从小吊儿郎当的,但是心里什么事情都有数,他难得交个朋友,又认真托付了我,我自然要帮忙的。只是这件事情,越早越好,您看要不这次就让经年兄弟跟我们一起去一趟上海吧。就住在我们家里,我尽快安排两边见面。若是此事不成,也不要紧,我父亲所在的布料公司也想招个人,就是薪水没有那家那么高,恐怕只够经年兄弟个人开销了。”
池母是愿意的,和儿子眼神交汇后便点了头。当即决定第二天便让他们动身。还待准备马车送他们,才发现薛问书是自己开着家里的小轿车过来的,不由心内决定要多支持儿子和薛三的友谊。
当夜,池太太早早回了房间。几个年轻人在院中摆了些点心水果闲聊着。薛三说自己没有做过家庭教师,不知道该如何跟小孩儿打好关系。薛问书说,你想想你第一次见到夫子的情景。抬眼看了看池经年,继续对薛三说:“家里给你寻的这个工作,其实是有原因的,那家人有三个孩子,孩子生母前两年病逝,家里怕后母对孩子不好,不敢让其插手孩子教育。孩子父亲生意做的大,有时候还要在国外,也不能把孩子一直带在身边。祖父母年纪渐老,精力不够,就想着从外面请人。那孩子的后母和我的母亲在饭局上见过,我母亲听闻此事后就推荐了你。对方颇感兴趣,让你尽快回去见见孩子父亲,若是过了这关,事情就算定下来了。”“你只要能做下来这件事情,你将来基本上就不愁了。在他家待个三五年后,想出来自己做点生意是很方便的,人家手指头缝里面随便漏点什么出来都够你吃一辈子了。家里已经基本定下来以后让你接手家里的布料生意了,趁着我父亲现在还有精力,还能让你慢慢适应。你也趁着年纪还小,给你自己找些关系,对以后你接手家里的布料生意也有帮助。”
薛问礼也正色道,“哥,我知道的。只是我排第三啊。我上头还有你和薛问诗呢。家里的生意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啊。你们这样我有点害怕。”“怕什么?怕我们和你争家产吗?你可省省心吧。咱们家这情况,你我父亲这一辈不会争;你我这一辈也不会争;至于你我的下一辈,你我活着,也不会有这些事情,你我死了,你我死都死了,谁还管得了他们争不争。你老老实实的回去吧。别到处躲了。”“我。。。”薛三想说什么,看着哥哥严肃的表情却又不敢说,他一直有些怕这个堂哥,看起来温文尔雅,待人温和,其实胸有丘壑,看事透彻,手腕高嘴巴还毒。
池经年看着有些僵硬的气氛,起身给二人添了茶水,打起了圆场:“说起来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们了,为着我的事情,还让你们这样操心。我只能以后慢慢报答了。”薛问书笑了笑,“无妨,也是正好凑巧。我们家这一辈只得兄弟姐妹四个,我学了医、最小的妹妹也学了医,大堂哥前几年在北方成了家,估计以后是不回来了。就剩下问礼了。我把你往经商的路上引,也是为了将来你们能够互相扶持。当然,你若是过一段时间以后对这些事情并不喜欢,也不要紧,另寻些事情来做也可以的。”说罢,看向了一旁默默拿着钳子剥核桃的池家小姐,又看了看旁边鼓着腮帮子吃的正欢的方姑娘,心想这两个姑娘胃口真好。
池净月察觉到薛二哥的眼神,看了看面前的一堆壳,又看了看旁边的方南雪,感觉阿雪此刻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老鼠,虽然老鼠有些可怕,但是如果阿雪变成了小老鼠,那么这个小老鼠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老鼠。方南雪咽下了嘴里的核桃,又伸手从碟子里取了一个,往池净月面前放下,说道:“阿月,这核桃不错,你也试试。”池净月笑弯了眉眼,接过来核桃,钳子一开一合,将碎屑清理干净后,核桃仁儿往方南雪面前一摆,口里说道:“快些吃吧,你最近胃口倒是不错,像是大力说的‘吃嘛嘛香’。”又看了眼自家哥哥,说道:“哥哥,那你回头安顿下来,得给家里写信,过段时间等这几株荷花结了莲蓬,我就给你寄信寄莲蓬。”
方南雪听到莲蓬,耳朵一下子支起来,问“哪里有莲蓬?给我一个。”其余几人都笑了,方南雪反应过来,心想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我,嘴上找补,“要不咱来玩儿飞花令?以莲为题?”几人欣然应允。
池经年说道:“你既提议,你便说第一句吧。”
方南雪:“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池净月:“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薛问礼:“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薛问书:“根底藕丝长,花里莲心苦。”
池经年:“外湖莲子长参差,霁山青处鸥飞。”
“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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