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只是转瞬之间,回过神来,众人便齐齐行礼。
走的近了些,帝王眸子眯得更为狭长,无论是那鬓边晃动的步摇,还是鲜亮的紫衣,无一不比前几日在他寿辰上扮得精致,也无一不显露出她对今日的重视。
视线再触及她身边那个其貌不扬的老男人,卫景珩的剑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升起。
待看到那妇人身躯微颤,帝王紧抿的薄唇里终于吐出了两个字,在场的气氛为之一松。
“免礼。”
虞亦禾终于得以站直身体,略微松泛了些,只是在场还有圣驾,仍不得掉以轻心,她微微抬眼,恰与一身靛蓝色常服的帝王撞在了一起。
“几位怎有兴聚在这里?”
卫景珩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声音淡淡不大听得出情绪,但虞亦禾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垂下眼睫不敢看他。
见那妇人垂首不语,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其貌不扬的男人身上,然后唇抿得更紧了。这种样貌竟然也能入朝为官?
“你是哪部的官员?为何在此?”
郑郎中乃是因着叔父的关系荫封入仕,又是在清水衙门,自个也只远远地见过皇帝几次,此番直面帝王,声音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微臣乃礼部膳部司郎中郑有为,在此是为……与虞小姐相看。”
这畏畏缩缩的状态已是让卫景珩不喜,再听到后头一句,他的眼神陡然冷了几分。
虞亦禾偷觑了一眼,正看到这冰冷的眼神,心中暗怕,提着心要找机会描补一二,然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听那帝王轻飘飘地道了一句——
“朕看并不相配。”
莫说是清霜等俩当事人的奴婢奴才就是李福海都忍不住睁大了些眼,男女之间相配与否这些事向来是亲人才说道一二的,疏不间亲,哪有外人插嘴的余地?
但回过头说,百姓如子女,帝王是君父,就是直接当场给二人赐婚,旁人也不敢置喙。唯有知晓内情的人忍不住想歪了些。
只是郑郎中就惨了,他立马跪倒在地上脊背颤颤,点头称是,心道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皇帝,竟得到了这样一句话,有了这句话,他再不敢与虞家小姐有一丝关联。
虞亦禾则瞬间忘记了害怕,闻之如仙乐,唇角忍不住扬起。
瞥见那妇人唇边的笑,帝王的眉宇略松了些,只是忽地想到什么,脸上也浮现了几分不自在,再不管其他人如何反应,负手悠悠然走了,仿佛只是恰巧路过,又恰巧遇到一般。
恭送帝王走后,原本见色起意的郑郎中立马爬起来顾不得拍袖整衣便马不停蹄地走了,连招呼也不打,再不敢多看虞亦禾一眼。
他又不是傻得,美人固然喜欢,但还是仕途更为重要,只要官职还在,还怕找不到美娇娘?
杏林中只剩下她主仆二人,虞亦禾顿觉一身轻松,待郑郎中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她再不遮掩,朗声笑了出来。
银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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