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他大概把她当成是自己的母亲,像告状那般,细数给她听,“在你们离开后,孟修远把一切的错都怪到我身上,他看我不顺眼,挨骂是家常便饭了,还老是拿鞭子抽我,扇我踹我,后来,法明珠嫁进来了,只要她不高兴,就会把我关进小黑屋里,她不给我水喝,也不给我饭吃,我听到她和孟旭昀说,想让我死,在孟家,就连随随便便一个佣人都能教训我……”
“后来,是爷爷和奶奶发现不对劲,一年后,他们把我接到了身边生活,可被孟修远和法明珠虐待的那年,我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不再是大家逢人就夸的小甜宝,我开始变得孤僻,开始有攻击行为,后面家庭医生说我生病了,不能再只能自己跟自己玩,必须要融入大环境中去,可是返校后,有法明珠的刻意安排,同学孤立我,就这样慢慢地,我彻底变成了大家讨厌厌烦的人,就像是……像是毒瘤。”
他在说这些话时,眸光沉静。
回想着那些经历,他好像已经麻木了。
锦虞听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抱住他,嗓音带着心疼,“不是的,你不是毒瘤,孟今砚,你不差劲的。”
他真的不差劲,他好像除了脾气差些外,其他地方都很好,她被人欺负了,他不仅会帮她回击,还会教她该怎样回击,他还说过的,如果她在外被欺负了,会给她撑腰的。
他除了最开始很难接受她外,其他时候虽然傲娇,但都有为她着想,就连同居当晚,明明说好了让她睡沙发,但最后,却还是让她睡床。
他真的,真的不差劲。
他是温柔的。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正确表达出来。
她还记得,那天在车上的紧急刹车,她扑进他怀里,他没第一时间责怪马路上误闯的小孩,反倒是还问了句人有没有事。
他的温柔,都是藏在细小事情中的。
但他似乎并未听到她这话,继续说,“再后来啊,奶奶没办法,只能带我去福利院,她说,我可以在里面挑一个弟弟带回家,那里面好多好多小孩啊,他们都很热情地喊我哥哥,可我却把孟捡给挑回来了,因为他满脸伤痕缩在角落里不言不语,和我最像了。”
说到这,他勾唇笑了笑。
“就这样,我多了一个小跟班,不过,这个小跟班是个小哑巴,我把他带回来一个多月,他都没出声说过话,但是不管我去哪,他都会安静的跟在我身后,后来啊,法明珠又来找我麻烦,她让两个保镖桎梏住我的双手双脚,我挣脱不掉,那时,法明珠可得意了,她甚至还想打我,可阿捡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冲到我身前恶狠狠咬了法明珠一口,他还说‘老妖婆,不许欺负我哥’,那时我就在想,如果弟弟还在的话,他也会那样保护我的。”
“再后来啊,我不管去哪都会带着他,他也天天跟着我屁股后喊哥,除了阿捡外,还有顾风,还有景逾白那个臭不要脸的,他们仨天天跟在我后面。还有啊,我不再去学校上课了,爷爷就给我请了家庭教师,我没敢偷懒,我很努力,因为我想给你们报仇,我恨法明珠,更恨孟修远,我想,我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们失去珍视的一切。”
“但我没想到,法明珠手脚更快,她大概怕我长大会报复,想先下手为强,买通了杀手想要了我的命,好几次,我都差点死在那群杀手的手上,但好在,爷爷请的雇佣兵足够强,我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后来我想啊,我不能依赖别人的保护,我得自己变强大,我得变得百毒不侵,这样,我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所以我让爷爷把我送到部队去接受封闭的训练。”
他云淡风轻地说这些,可锦虞却脑补了很多凶险的画面。
几岁的他,十几岁的他,二十几岁的他,不管是哪个时间段的他,好似都在逃生。
画面感太强,她眼圈泛红,又抱紧了他一些。
声线发哽,“你已经很厉害了。”
然而,他却摇头,“还不够。”
之后,他低头,用那只干净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肚子,“我有孩子了,我除了要帮我母亲和弟弟报仇,我还得保护好他,我想做个好父亲,还想……做个好丈夫。”
听到他最后那话,锦虞整个人怔住。
她是耳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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