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起自己吩咐了工匠去做新炉子,还没来得及看。
于是她便起身走了过去,同时招呼其他同僚一起查看。
可是等她走到炉子边,却见其他幕属避之不及一样,低头不与她对视。
姜婉宁不解。
就听其中一个人道:“取暖和炉子的事,让庶务长决定便是。将军,我们是读书人,来到军营是为将军在战场上出谋划策的,不是处理这些生活琐事的!”
有了人开口,其他人便接话道:“君子远庖厨,这些工匠贱役之事,实在不该拿来过问我等读书人!”
“是啊,我们是来大展身手的,不是来家长里短的!”
姜婉宁怔在原地。
才想起古代对士农工商等级划分的森严,工匠只比商人略高一筹,一旦涉及这些,这群士人就避之不及了。
姜婉宁抬头看了战洵夜一眼。
表面上看不太出来,但根据相处多日的经验。
她能感觉到战洵夜已经在酝酿着滔天的怒火了。
这时候她有点理解战洵夜了。
带兵打仗涉及方方面面,粮草、马匹,行军扎营,还有气候地理,都极为重要。
身为将军,不是说会行军布阵、武力高强就能打赢胜仗。
军法奖惩,军令通达顺畅,也是制胜关键。
这炉子看似小事,却是关乎数万将士能否安然度过寒冬的大事。
战洵夜变换了坐姿,整个人看起来惬意轻松了一些,只见他将手臂自如地搭在膝盖上,似笑非笑地说:“这么说,你们对攻打东胡已经有了高见,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他笑意盈盈。
可底下的人却开始冷汗涔涔。
将军不能笑,将军一笑,就开始出人命了。
一开始带头发言那人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不,还没有……”
“哦?还没有啊。”战洵夜表情失望了起来,“照你们的说法,军中事务皆为琐事,看来这军营里是没有机会让你们施展身手了。”
说罢,战洵夜熟练地拿起了长枪。
四名副将同时闭上了眼,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微叹一声。
看来今日的血光之灾,是避免不了的了。
希望等下血溅起来不要太远,否则太难清理。
武器挥动的嗡声乍起,四名副将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可熟悉的铁锈味没有闻到。
几位副将倏地睁开双眼,便见晏先生不知何时来到将军跟前,同样握住了将军的长枪。
只听战洵夜蹙眉冷声道:“放手。”
姜婉宁态度坚定,一动不动:“不放!”
战洵夜:“……”
底下三人因为晏知的出手相救,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可下一秒,却听晏先生道:“将军,你就这么杀了他们,岂不是便宜了他们?世人只记住了你杀戮成性,却不知他们目光短浅,愚昧无知!你糊涂啊!”
“他们方才说‘君子远庖厨’,并非读书人不能插手贱役之事,而是君子心善,不忍杀生,故而远离!他们连这么浅显的话都读不懂,可见其学问之浅薄!杀了他们,我都嫌脏了将军您的手!”
战洵夜:“……”
底下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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