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夫人,侯爷最后卖了东郊的石磨庄,那庄子有良田百余亩,还有一条小河穿过,土地极为肥沃。庄中佃户有三十余户,后山还有一片果园,也一并打包出售。”
赵嬷嬷喜笑颜开,向云氏汇报着战果。
“嗯,都拿下了吗?可有走漏风声。”
“没,老奴拐了两道弯,托了牙行,侯爷并不知。而且,老奴还使了点手段,价压得极低,侯爷急等钱用,不得不忍痛出手。”
“嗯。”云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次,她牛刀小试,虽没把渣男捅死,也放了不少的血,达到她的预期。
青枝巷。
一方无名二进的小院里,断断续续的,传出女子的呻吟,不时,还夹着一声瘆人的惨叫。
一间布置得颇为讲究的房间里,很违和的弥漫着一股似臭非臭,恶心的能让人吐出隔夜饭的味儿。
夏侯文渊和夏侯子安,却手掩鼻子,那味儿,实在是太上头。
这怪(臭)味儿,是从趴在榻上的陆梅梅身上散逸出来的。
夏侯文渊用了三天的时间,卖了一处庄子,还借了一笔高利印子钱,好不容易才凑足了要赔偿云氏的款项,把陆梅梅接出了大牢。
她受了板伤,整个臀部及大腿部,都被打得红肿,有些地方甚至是血肉模糊。
她本细皮嫩肉,伤口又不得及时涂药救治,拖的时日长了,那些伤口处,竟有些溃烂发臭。
她嘴又招贱,作死的辱骂讥嘲狱卒,被狱卒调到极黑极臭的监舍。
以至于她被接出来时,极脏极臭也还罢了,她的身上,还带了些虱子臭虫,以及臭虫咬的伤口,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哎哟哟,贱丫头,不会轻点,疼死我了。”
药才涂上身,陆梅梅疼得受不住,给她擦洗涂药的丫鬟,挨了她一下大逼逗。
丫鬟被打,却不敢停手中的药,继续噙着泪水给她涂抹。
幸得陆梅梅几日没好好吃饭,那记大逼兜后,她无力再打人。
那丫鬟吃了亏,虽不敢声张,却瞧出她再无力打人后,涂药的手,用上了暗劲。
几次过后,陆梅梅受不了了,她目眦欲裂,眼珠子都快突出眼眶,呲牙咧嘴的哀嚎咒骂。
“云氏这个贱女人,是她算记我,啊--我要她死!死!!!”
声音一声惨过一声,夏侯子安拳头都拽得指关节泛白,他向夏侯文渊扑通一声跪下。
“爹爹,云氏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她这是在往死里整。今儿个是娘,明儿个,可能就是孩儿,不知孩儿,能否活到明年春闱。
可怜我十余年苦读,满腹的经论,可能都无机会高中金榜,光耀侯府门楣,呜呜呜呜……”
他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仿佛那连中三元的荣耀,笃定是他,又可惜他明日就要死了,侯府的希望之光,就要眠灭。
光耀侯府,重回巅峰,可是夏侯文渊心心念念的心结。他做梦都想达到的高光时刻。
他不惜算计云氏财产,对陆梅梅母子下血本,也是看中此子惊人的才华,可以替他完成心结。
想想这回,云氏不动声色的,便迫得他把这些年吃下去的,尽数吐了出来。且她身后还有个显赫又得圣恩的太傅府,若知晓有子安的存在,那种可能……
不行,不能让那种情况发生,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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