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喜堂里,除了她的卧房,以及小佛堂,其他的,都被搬得七七八八。
夏侯文渊心里苦,但他不能说。
千不该万不该,那天,他多那么一嘴干什么嘛?
要不,依云氏的傲气,与侯府置的这些东西,是不会收回的。
反正她拿去了也用不着,丢了也就丢了,可现在……
瞅着还在垂头叹气的母亲,夏侯文渊,少不得打起精神来宽慰她。
“娘,你也不必如此。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在置新的,不就行了。”
“置新的?咱哪还有银钱置新的?”反正这回,打死,老虔婆都不会拿私房钱出来。
提到银钱,夏侯文渊又焉了。
他现在,真的要被银钱逼疯了。没办法,只能再卖一处产业来填窟窿。
他已经合计上了,现在侯府的产业,还有两处庄子,城中,还有三处铺子。
东城那间铺子,生意平淡,但位置不错。继续经营,也赚不了多少钱。反而因为位置好,能卖个好价钱。
把那处产业卖了,再加上两处庄子出的息,能筹出一笔钱来。
这笔钱,足够把陆梅梅母子接进府,以及把子安与柳家小姐的婚事办了。
柳家虽比不上云家,但陪嫁的,也会很丰厚。
柳二小姐与长风定过亲,聘礼都送过去了。后来两人退婚,云氏道是长风耽误了柳小姐多年,聘礼没收回,权当是给柳小姐的青春损失费。
他知道,云氏出手,一向大方,更何况是为长风出手。她给柳家下的聘礼,极丰厚。
那笔财物,柳小姐,肯定是会当成添妆,一同带过来。再加上柳府置备的,定会不少。
他要故技重施。
跟子安商量一下,柳小姐一进门,就让她掌家。这样,既能落得重视新妇的好名声,又可故技重施,如从前云氏一般,用她的嫁妆,来补贴侯府的支出。
完美。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连在微澜苑的云氏,都听见了。
这两天,云氏的东西,绝大已部分,已收齐了运到新宅。
现在,她们几母子,只须带上换洗衣服,便可拎包离开侯府。
她坐在妆台前,流香正与她梳着头发。可不经意的,她的耳朵里,竟听到了,前渣夫要迎新妇进门,让新妇掌家的伎俩。
她甩了甩头,是幻听了吗?
“夫人,是奴婢扯到你头发了吗?”流香不安的停了梳子,关切的问。
“啊--没有没有,你继续。”
戴上最后一支金簪子,云氏望着铜镜中美好的容颜,笑了。
这是,重获新生的微笑。
“娘亲,你准备好了没有?可不可以走啦!”
长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自打确认云氏和离,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且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日高了一个度。
正看云氏梳妆,无聊透顶的莳花,听到长风的声音,手脚并用,一骨碌的从椅子上爬下地,倒腾着小短腿,向门外奔去。
“大锅锅,大锅锅……”
莳花最喜欢长风了,听到她的声音,哪还坐得住。
倚在门边,只见听雨推着长风的轮椅,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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