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挪,想要上岸。
“黎念,”
手腕忽然被攥住,他手掌温度高,贴在黎念被水浸湿的肌肤上,令那里瞬间泛起细细密密的麻意。
“为什么不说话?”
黎念总算肯抬头看他,却皱着秀气的眉,很抗拒与他接触似的。
“你别碰我。”
心口像是被针刺了下,又像是被什么细脚伶仃的东西咬了口,又疼又麻,滋味很不好受。
路柏川静静地跟她对视,半晌,哑声说,“黎念,我究竟哪里惹你烦了,这么不待见我?”
要说只是避嫌,她的态度未免太过冷漠,路柏川享受过她的好,知道她乖巧时是什么模样,此刻再被如此对待,觉得刺痛的同时也有些难以忍受。
被他这样注视着,黎念总会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她知道自己对他并不公平,选择跟他疏远的态度太突兀,没道理,可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要她一边跟路柏川像“朋友”一样的来往,一边命令自己的心遗忘他,不再喜欢他吗?
这究竟是对谁不公平?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黎念从始至终都没埋怨过他什么,她气的是自己,怪的也是自己,“路柏川,我只是忽然发现,我们一点也不适合做朋友。”
她从一开始,就该只远远看着他,而不是靠近。
路柏川动了动唇,仍然想问为什么,却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口。
“黎念,”他低声说,“我不想。”
不管他不想的是什么,在这句话说出口后,路柏川就明白,能决定这个的不是他,而是黎念。
前后在体育馆待了不过一个小时,回到学校时却已天黑,路柏川骑车绕了好几圈,直到肩膀又传来隐隐的疼痛才作罢。
机车停在路口,路柏川望了眼对面的师大校门,选择回自己那个小公寓去住。
去年还几乎天天住在小公寓,今年留宿的次数就大大减少,好在有清洁阿姨时不时地过来打扫,卧室还能住人。
路柏川失眠许久,凌晨时才睡着,极难得地做了一个梦。
梦是现实的回放,也是现实的再造,他重新回到体育馆,看到了浸在泳池里的黎念,只是这次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头顶的灯光不再明晃晃,而是变成一种柔和暧昧的色调,眼前处处朦胧,只有一个黎念是清晰的。
路柏川遵循本心,像白天那样握住了她的手腕,这一次,她没有皱眉,而是扬起一个柔软明媚的笑,眸中好似水光轻荡。
她叫他的名字,纤细的手臂勾住他的颈。
他眼中只剩下她雪白的肤,嫣红的唇。
一夜梦醒,外面天色尚暗,一缕曦光从云层中遥遥地照射下来。
路柏川坐在床上,看着裤子上一小片湿痕,用力抹了把脸。
人的本能是不会说谎的,比大脑要诚实得多,这一梦,让这些天来种种焦灼复杂的情绪得到了解释。
路柏川终于明白,原来他喜欢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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