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刘妈妈:“奴婢自然知道刘嬷嬷定然无关,但禁令已下,万望夫人见谅。”
罗妙芸神色说不出的难看,她咬着牙:“任怎么彻查,难道还有查到我院中的道理?刘妈妈是我的乳母,我敢担保她与那贼人无关,你立时就送她出!我稍后自会和老夫人分说清楚。”
岫玉的腰弯得更低了,她语气极恳切地唤了一声夫人:“实在不是奴婢不通情理,但此时大小门户都已落钥,没有老夫人的亲令,任谁也不能出入。”
罗夫人握着刘妈妈的手,她语气坚决:“笑话!我亲自送她出去,谁敢拦着?”
岫玉竟往她跟前一跪,伏地道:“夫人,求您可怜可怜奴婢,若您一动,这大动干戈的封府不就成了笑话。”
她哀求道:“只是求您暂留刘嬷嬷一夜在归颐堂中,待明日天明,一旦有了线索,奴婢即刻赶来亲送嬷嬷出去。到时,任您怎么罚,奴婢绝无二话。”
罗夫人猛地甩开她的手,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岫玉,你仗着老太太疼你,如今把我这个正经主子也不放在眼中!”
岫玉忙磕头不止:“奴婢万死,待那贼人归案,太太要打要罚,奴婢绝无二话。”
任凭罗妙芸说什么,岫玉都死不松口,她牢牢守在门边,铁了心不放一只苍蝇出去。
最后还是刘妈妈站出来打破了僵局,她低声对罗妙芸说:“罢了,我这老婆子就厚颜在您这里打发一夜,您别为着我,和老夫人闹起来。”
见她这样说,罗夫人再是不满,也只得咬牙认下。
岫玉不知磕了几个头,又说了几箩筐的软话,才千恩万谢地出了归颐堂。
堂外站着几个精干强壮的仆妇小厮,她使了个眼色,轻声吩咐道:“都给我守住了,从现在到明天天亮前,就是侯夫人,也得给我拦在里头。”
松寿堂中。
朱老夫人满面的忧愁,其余几个大丫鬟都完成了各自的任务,一见岫玉回来,额头上一片红,她便是在罗妙芸那里遇了麻烦,赶紧问:“如何了?”
岫玉撩了撩额发,笑道:“幸不辱命。归颐堂里今日竟来了个刘妈妈,若奴婢再晚到一刻钟,恐怕夫人就要送她出去了。总算好说歹说,现都留在堂中。”
朱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其余几人去外面守着,岫玉赶紧上来搀着她坐下。
她这才有些担忧地问:“妙芸她,可起了什么疑心?”
岫玉温声道:“老太太放心。若夫人起了疑心,就不会生这样的怒气。”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奴婢瞧着,倒像是真信了我们的说辞,只是大大拂了夫人的脸面,叫她在自己的奶妈面前难堪。所以生气。”
朱老夫人面沉如水:“再生气,也是没办法的事。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不找出那藏在府中的细作,她受点委屈又有什么!”
岫玉道:“老夫人的良苦用心,侯爷若得知,必然万分感念。”
朱老夫人却凝神细想了片刻,她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竟让她有些慌张地开口:“你说,崇彦该不会,在怀疑妙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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