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守门的丫鬟跑进来,带着哭腔道:“夫人!那门外,那门外有人在哭啊!”
一句话,让满屋的人都如坠冰窟、通体发寒……
那哭声呜呜咽咽,又细又长,像是个女子伤心绝望后的悲鸣。
罗妙芸一下子都说不出话来,还是刘妈妈站出来问:“她可说了自己是谁?”
那小丫头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哀求道:“嬷嬷,那声音听着,就像鬼哭一般。我们实在,实在是不敢问……”
刘妈妈支撑着罗夫人的肩膀,她努力试着驱散众人心中的恐惧:“恐怕是装神弄鬼之人,你两个一道去问问。”
白绢和那丫头对视一眼,但见夫人半靠在刘嬷嬷身上,并没有开口阻拦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出去。
瓢泼的大雨噼里啪啦地落在伞面,直冲撞地油伞东歪西倒,一踏进雨中,耳边就只剩下呼啸的风雨声。
白绢不过走出十几步,脚下的鞋袜便尽湿了。
那小丫头浑身颤抖地领着她到了外门口,雨横风狂中,那门缝中仍传来隐隐幽幽的哭声。
白绢的寒毛一下子倒竖起来!
她深吸了几口气,才壮着胆子问:“门外是谁?”
但那人似乎没理会她的意思,仍兀自哭个不住,白绢大了点声音:“你是谁!”
那哭声,像女人又像孩子,在这暴风骤雨的深夜里,如断如续、若隐若现,让人毛骨悚然。
“你是谁?别哭了,说话!”
白绢好像听见那人回了句什么,但风雨声太大,一时却听不清楚。她一着急,便下意识地凑近,将耳朵贴在门上,想听个明白:“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呜呜……呜呜……”
那人好像隔着门看到了白绢的动作似的,忽然跟着贴在了门上,隔着门板,那带着哭腔的声音直钻进了白绢的脑子里:“娘啊……娘啊……娘!”
“啊——!”白绢一声尖叫,好像当头打了个焦雷,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蹬着腿往后退。
那小丫头见她这样,一下子唬得扔了伞,扭头往内跑,喊了声:“鬼啊!”
这下子所有人都被惊到了。
白绢吓破了胆子,连头顶的伞没了都浑然不知,就这么无遮无拦地坐在院中的空地上,任由暴雨顷刻间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湿。
她急剧地喘着粗气,不知过了多久,才发觉雨浇地她几乎睁不开双眼。还是个院中杂役的婆子壮着胆过来,从水地里拉起了她:“姑娘花朵一样的人,可经不起这样淋啊!”
白绢浑浑噩噩的,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她脑中盘旋着那喊娘的声音,那声音,有点像朱绡!但仔细听,又不像了。
直到被送回房里,姐妹给她兜头盖了张毡毯,又拿了棉巾擦了她满头的雨水,白绢才微微回过神来。
她抬眼一看,罗妙芸同那刘妈妈正紧紧依偎着,远远站着,面上带着恐惧与忌讳,问她:“你,你听到了什么?”
显然,她的和那小丫头叫鬼的反应,把她们仅有的勇气都吓没了。
白绢不自觉地冷得牙关紧扣,她哆嗦半天,双眼发直,像没了神一样游魂:
“我听见……那东西在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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