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心一横,径直去开大门,等那小丫头带着婆子赶来,白绢已哗一声,豁然将院门打开!
那小丫头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白绢却将灯往外头一照,只见门外站着四五个短打模样的青壮,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还带着武器。
孟喜从后面凑头来一看,大惊道:“白姐姐,你怎么了!”
原来白绢这时浑身透湿,鬓发湿乱,狼狈不堪,她来不及管这个,只赶紧道:“快快看看!朱绡是不是就在外头?”
那高大男子接过火灯,勉强将院门前一丈之内照了:“白姑娘,虽不知朱绡是谁,但这么大的风雨,我们过来时,一路谁也不曾见。”
白绢犹不敢信:“怎么会?刚刚她的声音,好似就在附近!”
那男子无奈道:“白姑娘,确实无人。”说着他举着灯绕着墙根前后走了一遍,严肃道:“小人奉老夫人之命,来接夫人去松寿堂。”
白绢惊讶道:“难道是现在吗?”
孟喜道:“不错,就是现在。如今去接少爷小姐的兄弟们也在路上,老夫人特差了小的过来,就是为了叫侯夫人放心。”
白绢再为朱绡悬心,也不得不折回去寻罗妙芸。
她从头到脚底都淌着水,自然不能就这样进夫人的内寝,只好另叫了一个丫鬟进去。
罗妙芸一听白绢私自开了门,先是怒,又听老夫人派了数个精壮小厮过来,一时顾不上生气,忙出了闺房。
白绢远远地站在廊下向她行礼,又冲着她身边的婢女道:“青绫,你快替夫人梳妆更衣,要短些的裙衫和厚底的鞋。”
罗妙芸不安地问:“老夫人真让我这会儿过去?”
白绢旁边站着个熟脸的青年小子,闻言跪下回道:“小的孟喜,不敢对太太虚言。老太太确实让小的来接夫人过去。”
罗妙芸却是认得他的,她一面等着青绫取了衣鞋,一面追问:“老夫人叫我们去做什么?少爷小姐已到了吗?”
那孟喜却一概摇头:“咱们听命办事,个中因由却不清楚。”
罗妙芸极快地收拾好,但到了门槛前,呜呜的风声催着暴雨肆虐,院中的花木摇动不止,哗哗作响,她又有些犹豫,迟迟迈不出脚步。
孟喜见状道:“夫人,老夫人让您带着左右亲近一起过去。”
听到这个,罗妙芸倒心下一宽,她为难地看了眼蓬头散发的白绢,才道:“还是刘妈妈陪我过去吧!让白绢梳洗下歇着。”
刘嬷嬷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打起鼓来,脚下的步子似有千斤重,一时竟不敢上前。
但外头的男子已催促了两三回,罗妙芸又急着拉她同去,刘嬷嬷只得强行忽略了心头那异样的感觉,搀着小姐往外走去。
一迈进风雨,就像倏忽到了另一个世界,原本围绕在她们身边的护卫也突然拉开了好远。
那几点灯火在漆黑的暴风雨中,几乎被拉扯地东倒西歪。
她立时后悔出来了,但这会儿掉头回去又不可能,只得更紧地贴挨着身边人,靠那微温汲取一点勇气。
刘嬷嬷忽然心有所感,回头往归颐堂的方向一看,不过几步路的功夫,那堂皇的院落就全然隐没在了夜雨中。
幽浓的墨色里,一抹白色的影子飞快地闪过!
刘嬷嬷的喉咙中发出嗬嗬声,汗毛顺着背脊一下子炸开,她头皮发麻,她好像,好像也听到了那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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