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竟然如此敏锐,问出这样一句话。
罗妙芸见沈成瑛掺和进来,却比叶珍更着急十分,她急忙道:“瑛儿,还不快坐回去!这里不用你说话。”
一个呼吸间,叶姨娘的脑中就转过了千百个念头,她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再开口时,就已然有了主意。
她没理会罗夫人的反应,反而正色道:“大少爷,风雨那么大,又是在深夜里,我只能看出那人穿着白衣,行动间敏捷灵巧无比,身量颇高。至于男女,着实难以分辨。”
沈成瑛年纪不大,却已如青竹拔地而起,很有几分潇潇之气,他站到了母亲身边,追问了一句:“哦?如此说来,姨娘又为何能确信,那被害之人是一女子呢?”
叶珍不慌不忙道:“自然是因为那叫声高亢凄厉,任谁听了,都知定是女子无疑了。”
这一幕实在有些诡异,两人一问一答之间,宁儿几乎以为自己来到了审案现场,看着讼师与举告人互相辩难。
暂时好像是叶姨娘占了上风,但紧接着,沈成瑛又问出了一个十分刁钻的问题。
他安抚地将手按在了母亲的肩头,制止了罗夫人的出言:“那按姨娘所见,那白衣人,就是潜伏在松寿堂中窃取祖母至宝之人了?”
叶姨娘的眼神锐利了一瞬,沈成瑛的这个问题,却精准地打在了她的七寸。
而就在这几人对峙之时,岫玉与朱老夫人彼此之间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若叶珍所言非虚,那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不用多想,必然是否定的。
因为她们心里清楚,从头到尾,就没有那个所谓的窃宝之贼!
叶姨娘低低咳嗽几声:“大少爷,从头到尾,妾身都未曾见过那贼人,又从哪里知道,他是不是偷了老夫人宝匣之人呢?”
“但是,”她却不紧不慢道:“那白影行动飘忽,几近鬼魅……想必老夫人那宝匣,不可能被他带在身上——否则在大雨中奔走,又怎么会如此轻巧灵动?”
面对这样几乎无懈可击的回答,沈成瑛沉默片刻,才面向朱老夫人,再拜曰:“祖母,依姨娘所言,那么府中此时至少有两拨人在。歹人居心难测,又潜伏暗中,实在凶险,府中女眷众多,父亲又离京在外……”
“此时实不宜再将护卫分散派出,”说着他单膝跪下,沉声道:“孙儿愿带领可靠之人即刻出府,上报中城兵马司及巡捕营,调拨官军,望祖母允准!”
一言既出,满堂皆惊!
叶珍惊叹地看着沈成瑛,没想到,他见自己言语中寻不出漏洞,竟能使出这样一招釜底抽薪!
若当真照他所言,那任凭自己如何怂恿,恐怕老夫人此时也不会轻易去搜检各人的堂院。那纵然她有百般的算计和后手,也终究落空!
叶姨娘的目光转为幽深,罗妙芸这样的败德之人,竟能生出这样出色的儿子。真不知是贼老天无眼,还是她罗家祖上积德。
她又想到了自己早夭的安儿,也是这样的机敏聪颖,若还活着,恐怕也长得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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