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走,燕翎心中越觉得不安,侯府不在府中,一家子女眷,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能让老夫人下决断封府?
但此刻他只能暂且将疑惑压下,先处理更紧要的事情。
一路上侯府各院屋都是黑沉沉一片,万籁俱寂,惟有松寿堂前灯火通明,隐隐可闻人声喧哗。
燕翎心中着急,他顾不得堂前拦着的数名仆妇,只匆匆扔下一句:“我有要事禀告。”便抽身闯了进去!
他几步就跑到老夫人的正屋前,门帘深重,也掩不住屋内的灯火煌煌。
燕翎心道正好,如此倒省得再费时间找人通禀。
燕翎抹了把满头满脸的雨水,轻喘一口气,顶着守门丫鬟诧异的视线,径直闯进堂中。
他头也不抬,直往堂下一跪,高声道:“燕翎求见老夫人!”语毕他抬眼一瞧,不由大惊。
燕翎万万没想到,这更深夜重之际,外头又下着这样的大雨,屋里竟挤挤攘攘坐了满屋子人!
罗妙芸沈崇尧等人也还罢了,竟然连身子柔弱的宁姑娘也在。他再一扫,发现堂前还跪着个老妈妈,被好几个青壮围押着,一副犯了大事的样子。
而此时松寿堂内,众人正屏声敛息、严阵以待,等着刘嬷嬷回话,蓦然看见从屋外闯进一个人来,更是大吃一惊。
还是沈崇尧先反应过来:“燕翎!你不是跟着侯爷在道南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燕翎从怀中取出侯爷的贴身令牌,双手高举过顶,膝行数步至老夫人面前,不等她开口,岫玉忙下来捧着那令牌递给老夫人。
他猛地磕了三个头,再抬脸时,已经泪流满面,燕翎悲声道:
“老夫人!侯爷在道南遇刺,背腹披十数创,伤重垂危,如今已人事不醒!”
朱老夫人如同当头被人砸了一锤,半晌回不过神来:“什么!”
她抬脚就往前走,却忘了座下的脚踏,恍惚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岫玉拼了命拉住她,朱老夫人恍若未觉,厉声问:“你说什么?!”
燕翎伏地不起,哀声道:“燕翎不敢诅咒侯爷,侯爷为奸人所趁,生命垂危,危在旦夕啊!”
朱老夫人短促地“啊”了一声,身子一软,仰面翻了过去!
好在岫玉眼疾手快,忙垫在老太太身下,这才没让她摔出个好歹。
整个屋子顿时乱作一团,这里头所坐的,都是侯爷最亲近之人,母亲妻妾兄弟儿女,此时乍一听闻噩耗,无不心神剧乱。
燕翎忙扑到老夫人面前,他急得不轻:“老夫人,您醒醒!”他昼夜兼程,累死了两匹马,这才堪堪将消息送回侯府,这时候,全指着老太太救人呢!
万一老夫人撑不住倒下,侯爷那里可怎么办?
这时却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老夫人,您可千万支撑住,侯爷这时候全指望着您了!”
燕翎抬头一看,那姑娘惨白着脸,眼中隐隐含着泪珠,纤如弱柳,却强自镇定地握住了朱老夫人的手。
正是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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