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宁儿:“说了,只是老爷说,几位在府中已遇见过数次,现在一会,亦不为逾礼。”
林老夫人只能道:“那还问什么,请他们进来就是了。”
门前的金丝藤红漆竹帘一动,只见跟在林仕奇身后,走进来一个俊美的青年公子。
他肤色极浅,几乎透露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眉目高峻,衬托那张唇红得瘆人。他生来一副好样貌,但却被身上那股子阴郁之气掩盖了大半。
林老夫人看着眉心一跳,直觉这人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仕奇不知做什么,要将他带到内宅来?
鹿奎却一笑,上前行礼道:“在下鹿奎,给林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大安。”
林母嘴角微微一抽动,顿时无语,她虽然多年不问世事,但鹿奎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
这种人找上门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但惹是惹不起的,她忙笑道:“原来是鹿大人当面,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绿云,快给鹿大人看茶。”
鹿奎受了奉承,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拱手道:“多谢老夫人款待。鹿某就不客气了。”
说着不待人引座,就径直在左边的空椅中坐下,正对着宁儿的座位,也不说话,只悄悄向她看去。
鹿奎自以为动作隐蔽,却不知落在宁儿眼里,实在明晃晃地招人眼,她被这无遮无拦的目光扫过三四遍,只得掩耳盗铃般捧起茶盅,埋头喝茶。
林仕奇有些无奈地与母亲对视一眼,打圆场道:“不知鹿大人何时回京的?这一路舟车劳顿,着实辛苦。”
鹿奎抬眸,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还行,不算辛苦。我接了陛下的密旨,一路跑死了六匹快马,今儿一早才进的城门。”
见他如此口无遮拦,就这么大剌剌地将圣上密旨挂在嘴边,林仕奇尴尬地笑了两声,祖宗,您敢说,我们还不敢听呢。
他不敢再深问下去,只呵呵笑道:“那实在是太过操劳。府中备了薄酒为鹿大人接风,稍后还请大人赏脸啊。”
鹿奎道:“好说,好说。林兄盛情,为弟岂能辜负?”
他一双眼睛说话间,就不自觉溜到了宁儿身上,从发髻看到裙摆,心中暗自纳罕:真是奇哉怪也。这小娘子怎么就像比着我的心,造来出了一个可人?竟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合他的意。
叫他看一眼,就丢了魂魄,怕是为她即刻丢了性命也愿意。若不是还有理智在,他真恨不得立时就将她抢回家去,日日相见才好。
一时之间,将差事忘了,将圣上的旨意忘了,将天地爹娘也一并忘了。
好容易挨过了一盏茶,林若旃忙拉着宁儿站起身,向祖母爹爹行礼,告罪道:“祖母父亲慢用,女儿与宁儿还有些小事,先行告退了。”说着便一溜烟拉着人走了。
眼看着宁儿走出去,鹿奎直如失了魂一样,盯着门帘发呆了半刻,才忽然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
他一撩袍角,抱拳单膝跪地,竟行了大礼道:“林兄,我欲迎娶沈姑娘,还请兄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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