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眼见着这样大好的前程,却要为着一个丫鬟,一朝尽毁呢!”
刘葵猛然抓住她的手,颤抖道:“你明知道不是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叶珍不避不退,反而握住她的手,她的声音幽暗,比满布蜘网的佛龛更瘆人:“铁证如山呐,哪里是你我说不是,就算数的?”
“老太太要体面,不忍伤了太太的清誉,叫人议论她的乳母杀了她的贴身婢女,那就只好委屈妈妈,在这暗无天日的佛堂里,待到死喽。”
她咯咯笑道:“想来也是老夫人仁慈,您这样悄悄地没了,这事儿也算了了,更不用牵累家人。刘妈妈如此忠心,也算死得其所了。”
刘葵的手一下子收紧了,她凄厉道:“不!我不要呆在这里,我没杀人!”
叶珍厉声道:“你没杀人?你敢发誓,你若害人性命,子孙儿女暴毙而亡,不得好死吗?”
刘葵下意识就要立掌起誓,话到了口边,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舌头像打了结般,硬是将话咽了下去:“我,我,我……”
叶姨娘倏然站起身,她冷冷地逼问:“为什么不发誓?心虚了?还是害怕坏事做尽,累及儿孙!”
刘葵狼狈地坐倒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她颓然道:“你知道了,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叶珍冷笑道:“我知道什么?我该知道什么?知道你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掉转了安儿的脉案,以至于错药误服,害他不清不楚丢了性命!”
她的眼中一片赤红,纵使过去那么多年,一想起安儿死前,伏在她怀中抽搐着叫娘的那一幕,仍恨得心头滴血。
那一碗碗的苦药,都是她亲手哄着安儿喝下去的,那么苦,苦得让他直掉眼泪,但安儿却那么懂事,生怕自己担心,不吵不闹,一口一口乖乖地喝了下去……
她以为那是良药苦口,却没想到,那一勺一勺喂下去的,都是催命的毒药,是她亲手,送了自己的孩儿上路。
她们怎么敢?她们怎么能那样做!
安儿走后,她尝遍了生前他所有喝过的药方,硬生生作践坏了身子,也终于一点点,被她摸索出了当初治病时的蹊跷。
只可惜,为时已晚,那时莫说证据,便是当初主治的大夫,也早已不知所踪。
这么多年来,叶珍的心如同被刀绞剑剜,早已痛到无处可痛,唯有为安儿报仇的念头,才支持着她如行尸走肉般苟活下去。
她不仅要所有害过安儿的人偿命,更要她们如她一样,遍尝锥心之痛。失去所有,身败名裂而死。
叶珍扶着案桌,她的身体有些难以支撑这样激烈的情绪:“说到底,都怪我这个做娘的无能,认贼作主,平白害了安儿。”
她幽幽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安儿到底哪里碍了你们的眼,他一个懵懂稚子,于夫人,于少爷,都无半点威胁。竟让你不惜大费周章,非致他于死地不可?”
她眉目柔和如菩萨,眼神却如幽冥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刘妈妈,你能不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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