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见钟情、痴之如狂的姑娘……这其中的阴差阳错,让人如之奈何?
“你只要记得,陛下为了沈家姑娘,不知背地里费了多少心思筹谋,比你想象的只多不少。为见姑娘一面,漏夜出宫,冒着倾盆大雨赶到侯府;只因两句姑娘家的口角,陛下没给长公主半分面子,直接发落了英国公,逼着他们处置楼家小姐……”
“你更要记得,同陛下再亲近,也万万不可逾越了君臣二字!”
原本一言不发的鹿奎突然冒出一句:“楼家人冒犯了宁儿?是楼莹,还是楼芮?”
萧定被他问得一愣,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敢情您只听见了这一句?他哭笑不得:“这是关心这事儿的时候?楼小姐连沈姑娘的衣服角都没碰着,至今还关在庙里头没出来。”
鹿奎点了点头:“英国公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只可惜教子无方,养出了个蠢货女儿。”
先前那因喜悦而清亮的光彩短暂地如同昙花一现,不过一天的光景,阴云层层叠叠地涌上,又让他的眼中满布着阴郁。
他轻声道:“只可惜,陛下太过仁慈,罚得实在太轻。”
鹿奎忽然重新沉静下来,好像恢复了神志,他安静地注视着萧定,认真道:“兄的苦心,为弟恭领。”
萧定欣慰道:“你能想通就好。沈姑娘是好,但那是咱们该伺候的主子,等过了这阵子,我寻人为你物色更合宜的姑娘就是。”
鹿奎淡淡说:“多谢萧兄,只是不必。鹿奎此心绝不轻易许人。纵然此生无福,不能相守,能为陛下效忠,守在她身边,奎也甘然。”
他秀长的睫羽遮掩住难言的心绪:“陛下,会待她好的。”
说罢,他竟向着萧定躬身施了一礼,转身向着那深巷中行去,浸在夜色中,鹿奎的侧脸苍白而锋锐,犹如一块破碎的冰冷的玉石。
他伸出手,抵在自己胸口,那里传来一阵阵尖利的刺痛,他的脸上露出极浅淡的一个微笑。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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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程的路上,宁儿有些萎顿,半靠在楚寰身上,提不起什么说话的兴致,只问他:“怎么就这么回来了?不是还有些事?”
楚寰的脸色仍不算好看,但声音却温柔:“吓到你了,哪里顾得上别的,想着赶紧先送你回去。”
“嗯?”宁儿闻言,慢慢摇了摇头:“其实没有。只是奇怪,他怎么了?”
楚寰轻声问:“你今日见过他不是?”
宁儿仰起头:“我们先在林府门前遇到,之后又在侯府碰见。算上刚刚那一次,这一日里倒见了四五回。”
楚寰让无相的步子慢下来,骑得相对平缓了一点,不知想到什么,他低笑了一下,对宁儿说:“他心悦你。”
“什么?!”这一下,宁儿觉得自己真的受到了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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