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华进了镇政府大楼,一楼右侧过四个办公室,走道上有一个铁门,上面有一块横匾:柏城镇政务中心。铁门仅够两人侧身而入,便是政务中心办公区域了。
镇政务中心长约20米,深15米,是拆除了5个办公室改建的。走道加5米就是厅堂,办事台是一米高的窗台,上面的2米多都嵌焊着不锈钢栅条,留着大约20厘米宽的窗口,上面分别贴着如农业、自然资源、水利、市场管理、城管、民政、医保等十来个牌子。工作人员悠闲自在,谈笑风生。
群众站在厅堂内,稀稀拉拉排着队。劣质烟臭味、酸酸汗臭味和包子的菜味、酸菜的醋味等混合在一起,让人很不舒服。工作人员斜着身子,半躺在办公椅背上,有的慢悠悠地喝口茶,有的刷开电脑观看新闻、查看股票、打扑克、玩麻将。询问群众时粗声粗气,工作慢条斯里。形形色色的手机音乐铃声此起彼伏,充斥大厅,接打听话的声音洪亮如钟,不绝于耳,比集市还杂乱聒噪。
曾华不动声色,悄悄用手机把这一幕完整摄录下来。
这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了过来。曾华循声望去,是市场监督管理办证窗口。曾华立刻过去,见冯辉正大声和一个四十多岁、有点秃顶、穿着制服的男子争得面红耳赤,用力地摇着栅栏。
曾华连忙上去拉住冯辉劝道:“冯兄,有话好说。”
冯辉见是曾华,拉住曾华的手,激动地说:“曾兄,你来得正好,给我评评理。”
曾华拍拍冯辉的手说:“不要急,有理不在声高,慢慢说。”
“他欺人太甚,”冯辉愤怒地说,“我今天是第五次来办养鸡合作社执照了。第四次时,里面那个张金山局长说材料齐全,叫我半个月后来拿执照。刚才张局长说材料退回来了,原因不明。”
“我表哥在县政务中心办事,我便打电话给他说了。他问了县市场监督管理局的朋友,他的朋友说,我养鸡合作社的材料根本没上报。”
“我质问张局长为什么不把我的材料报上去,他轻描淡写地说记不起了。太欺负人了,我今天要打死他。”
曾华连忙拉住气头上的冯辉:“别冲动,我来处理。”
曾华对里面矮胖胖、挺着圆圆肚子张金山说:“张局长,这是怎么回事?”
张金山生硬地说:“不怎么回事?”
“你难道不要给冯辉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有什么解释的?就是记不起了。”
曾华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你知不知道冯辉家离镇政府有20多里,来回近50里山路吗?跑一趟多不容易,你一句轻描淡写的记不起了就了事?”
张金山脸上冷漠道:“他难跑关我屁事?你小子想怎么样?”
曾华情绪也开始激动:“张局长,为人做事要讲良心。冯辉第一次来时,你们就应该把所需准备的材料详细地告诉他,冯辉就少跑4次冤枉路;你们如果有一点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就不会忘记把材料报上去。”
“他如果今天拿到执照,明天就可以到银行贷款,进两批鸡仔,赶在年前卖掉,赚点辛苦钱。”
“我想要咋的?我要你给他赔礼道歉,保证拿到营业执照的时间。”
张金山被驳得无言以对,眼睛睁得圆鼓鼓的,似乎要夺眶而出,短粗的手指指着曾华,恼羞成怒:“道歉?保证?你算什么东西?小心出门挨打。”
曾华没想张金山如此蛮横无理,口气不由得也强硬起来:“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一个国家工作人员,动辄威胁群众,有损政府形象。你敢动我,定有牢狱之灾。”
张金山跳到窗前,脸上横肉颤动,气焰更加嚣张:“你一个外地佬,打死你都莫妨。你今天多嘴多舌,冯辉的执照今年都办不成。”
冯辉气极了,脸红脖子粗,抡起拳头又要砸栅栏。
曾华拉住冯辉,转头对张金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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