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忽小,似有还无,随心所欲组合。无中生有,凭空消失是你的拿手绝活。几年下来,你的造假水平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地步。”
曾华的脸黑得出水,语言更是犀利无情:“每到年底,是你沙兵人生的高光时刻,除了书记、镇长,上至党委副书记,下至普通工作人员,每个人都得屏神静气,听你调遣使唤。”
“在你的指挥下,大家放下手头所有工作,‘五加二’、‘白加黑’,可谓夜以继日、争分夺秒。”
“是的,沙兵你成功了。你每年精心编排的数据,撰写的妙笔生花文章,把各级各类检查组骗得云里雾里,交口称赞。镇荣誉室里琳琅满目的奖状、奖牌,大都是你的杰作。”
“因此,你‘瞎编’的浑名也随之而起。”
曾华以如雨点冰雹的反问,继续冲击着沙兵的灵魂:“沙兵,你知道吗?你每一次造假,就有可能造成无数嗷嗷待哺的贫困家庭失去国家的救济。你谎报瞒报学生失学辍学,就可能让不少孩子失去了重新上学的的机会,造成更多的孩子在社会上浪荡,成为新一代的文盲。”
“沙兵,你引以为傲的荣誉和奖励,是你日后在仕途上崛起的铺路石。”
“你对得住天理良心吗?!”
曾华的话,如战鼓,一阵又一阵撞击着沙兵的心扉;如利剑,一层一层剥开沙兵脆弱的灵魂。他感到头晕目眩,脑袋一阵空白。他想反驳、抗争和辩解,却又理屈词穷,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他脸色苍白如纸,窄窄的额头慢慢渗出了冷汗,瘦削的身材愈发显得单薄。
会场一片沉寂,安静异常,静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大家仿佛能听到彼此心脏嘭嘭的急促跳动声,都在无声无息地思考。曾华虽是指名道姓批评沙兵,但沙兵身上又何尝没有自己的影子。
大家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曾华居高临下,大家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他重新站起身,离开座位,走到主席台边沿,右手两指点着李硕说:“李硕,镇团委书记、镇机关第六党支部书记。去年六月,镇团委、第六党支部联合组织50多名党团员,打着‘重走长征路,追溯红色记忆’的旗号,到了井岗山、韶山等红色基地。身穿租来的红军服,在伟人铜像前,在黄洋界的堑壕边,拉起鲜红的党团旗下,煞有介事的举起右手,重温入党入团誓词。庄重肃穆,有声有色,好象看到了当年红军前辈的身影,让了肃然起敬。”
“但你们说一套做一套,沿途专挑各地美景游览,住的是超标酒店,吃的是当地土特产,临结束时每人还发了一套价格不菲的纪念品。短短三天,8万多块钱就打了水漂。”
曾华眼神一冷,目光迸射出一股凌厉,还有一抹无法掩饰的愤怒:“途中有人提醒你,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你置之不理,我行我素。”
“变味的主题活动,让党团旗蒙羞。我为你们变异的行为感到羞耻!”
“红色旅游之后,你们事照拖,酒照喝,假照造,一切都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唯一的变化是镇财务账上又多了一笔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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