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成、毛运连忙扭过头,嘿嘿笑着,小声说:“房兄,你安排的事,我们哪敢忘,一一照办,保你满意。”
房东祥的脸阴转晴天,喜笑颜开:“你们俩还算够感情。我已给蒋、宋两个老板打了招呼,明天他把借款半年的30万利息,分别送到你们府上。”
高天成、毛运对房东祥伸出大拇指,细如蚊声道谢。
正当三人聊得起劲,背后传来了几声干咳。三人连忙掉转头,看到一个头发梳得光滑,脸上皱纹密布,穿着水红唐装的老头,齐声说:“哟,黄老校长啊,不知您老坐在后面,失敬失敬。”
黄校长捋捋没有几根胡须的下巴,神色不快:“三位实权派谈笑风生,不把我这58岁的老家伙放在眼里啊。”
毛运抱拳施礼,一脸恭维:“黄老校长,失礼失礼。您老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胡县长就是您的爱徒。我们尊敬都来不及,哪敢有丝毫轻视之意。”
黄军楚神色淡然:“我早就不想干了,喂喂鸟,遛遛狗,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多好!”
高天成急转身,连忙抓住黄军楚的手,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黄老校长,您老是柏城教育的顶梁柱。您几次提出辞职,吴县长坚决不批准。这是柏城镇人民的意愿,也是我们的意愿!”
房东祥脸上堆满媚笑,心里暗骂不止。黄军楚,你个老东西,装得人模狗样。前几年还是一个普通老师,平时工作吊儿啷当,教学成绩三流,嘴巴特别臭,说话夹枪带棒,是人见人烦的师渣。吴天登当上副县长后,你几次找他,都被拒之门外。
某一天,吴天登接到了市委三号办座机电话,他颇为激动,恭敬接听。话筒里传来黄军楚的声音。吴天登一愣,随即说:‘老师,回来找我。’不久,黄军楚就破格当上了镇中心校长。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如火箭般飚升,来往频繁。
黄军楚当上校长后,第一件事就是统一购买全镇中小学共3000多名学生的校服。据知情人说,每套校服的回扣达15元,黄军楚每年不声不响就有几万块入账。他为师不严,为老不尊,和学校一个女老师明铺暗盖,听说还有一个私生子。
黄军楚神采飞扬说:“天登这学生啊,尊师重教,爱贤若渴。我提出辞职后,他‘三顾茅庐’,情真意切,真心实意挽留我。我也被天登的诚心所动,更不能拂其面子,因而免为其难,拼着老命继续干了。”
房东祥一脸崇拜:“黄老校长,您为柏城教育披肝沥胆,呕心沥血,真是我辈楷模啊!”
黄军楚哈哈大笑,双手抱拳,连声道:“老朽愧不敢当!”
这时,有人问道:“嘢,平时嗓门最大的蓝局长怎么没有到啊?”
“蓝破天啊,人家是什么人,想来就来。他不来,八抬大轿也请不动!”
“是的,蓝破天是县局何为利局长的亲血表。那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何为利的同学胡为是中办正厅级秘书,其老婆是首长的保姆。胡为炙手可热,他回宁山,县委最低都要派一名常委到省城接机。到家后,市委书记都要来宁拜访他。”
“何为利和胡为是发小,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两人亲密无间,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
“何为利因此一路高升,传闻胡为向刘牛书记推荐其为副县长呢。”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为利2015年3月任市场监督管理局长,5月就提拔蓝破天到柏城镇当分局长。何为利前不久还向县委组织部推荐蓝破天当副局长呢。”
“在柏城镇,前书记蒋厚进都尊称其为‘蓝哥’。蓝破天跺一跺脚,柏城镇的地都要抖三抖。‘狼霸天’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正沉浸在毛运等人恭维声中,自我陶醉的黄军楚此时紧张地望向门口,自觉地闭上了嘴,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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