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记,请别误会。”陈有原不急不徐说,“天气预报播报过几天会有暴雨嘛,我想让桐漯河的大洪水来检验工程的质量。”
“这次洪峰过后,我要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修补,哪段河堤需要增厚加高,河床抬高了多少。我把这些问题重新整修后,再验收不迟。”
刘真大喜过望,喜形于色:“陈老板,此话当真?”
“是的,”陈有原坚定点头,“讲话当钱要!”
曾华未动声色,暗暗佩服陈有原的大义,微笑着试探说:“陈老板,如果桐漯河涨大水,几十年不遇,你推迟验收,可能会血本无归。”
陈有原肥嘟嘟的脸上坚毅无比:“我相信我做的是良心工程,经得起洪水的检验。如果河堤被洪水冲垮了,说明有工程质量问题。我心甘情愿赔本,并接受镇政府的处罚。”
“陈老板好样的,”曾华点点头,饶有兴趣问,“为什么甘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陈老板细小的眼睛紧盯着曾华,真诚无比说:“我从事建筑行业二十多年了,搞过数不清的大小工程,经历过无数的政府官员,没有哪一项工程不送钱,没有哪一个官员不收钱的,不少领导还索要钱财。”
“我虽然表面上乐呵哈的,但内心却是十分鄙视他们。拿完工程款后,再也不和他们来往。”
“曾书记,郑胜是我的挚友,他说您的事迹时,我是不太相信的,说这世上还有敢为百姓先、不图名不为利的官?郑胜掰着手指说了您为民做的几件实事,我被强烈震撼到了,尘封多年情感被激发了。所以,我才主动提出削减桐漯河疏通工程的合同价,免费维修部分河段和引水渠。”
“事后,我就特别留意观察您,看您是不是‘三板斧’过后,便原形毕露、擅长作秀的官。”
“因为,我曾经见过我县有个大官刚到任时,也卖掉了自己的专车,骑着自行车上下班。等‘三讲’活动一结束,他就买了一辆高档轿车作专车,还从交警调配来一辆丰田霸道越野警车,供他下乡时专用。”
“曾书记,您组织的‘飓风行动’太震撼了,太让人顶礼膜拜了,有人编成故事在全镇广为流传,大家对此津津乐道。”
陈有原喘了一口气后,继续说:“近一个月来,我和刘书记朝夕相处,并肩作战,让我刮目相看。他几乎吃住在工地上,近几天还和我们一起通宵达旦夜战,其中艰辛非常人能想象。”
“他公私分明,不接受我的吃请,不和我们搭伙吃饭,有时口渴了,我送他一瓶矿泉水都要推三阻四,这也是我以前未所见的。”
“您俩个是外地人,都愿意为柏城镇的百姓舍生忘死地工作,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为什么不能为振兴柏城镇、为父老乡亲脱贫致富尽一份心,出一份力呢?”
曾华、刘真被陈有原的肺腑之言所感动,尤其是刘真,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有,各种滋味杂陈,更是百感交集:这么多年来,自己游弋于官场,对上卑躬屈膝、阿谀奉承;同僚之间城府深似海,相互委蛇吹捧;对下高高在上,道貌岸然。和镇机关的普通干部职工的心隔着千山万水,与村民的心更是天地之别,难通心曲。不知道群众哪句说的是真心话,哪句是转弯抹角的咒语。为求自保,他装疯卖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求结缘但愿不结仇。头撞在树上都先说好好好,再说请问您是谁?‘不倒翁’那可不是乱编的。
现在,陈有原的一席纯朴、纯真的话,彻底激发了刘真的赤子之心,让时光倒流,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重新是那个愿以一腔热血甘洒大地的纯真青年。
曾华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脸色红润,禁不住主动伸出手,紧握住陈有原肥厚的双手,发自肺腑说:“陈老板,多谢了!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陈有原深感意外,也在为感动,两滴泪珠竟从眼角渗出,脸上肥肉颤动。但他还是很理智,用力抽出手,颤声说:“曾书记,您是我的父母官,我是您辖内一介子民,哪能以朋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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