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上下勾结,内外串通,整个收购环节那是乱象丛生,乌烟瘴气。”
“烟叶收购的等级很粗简,分为优等烟、中一烟、中二烟、中三烟和末等烟。谁家的烟叶质量好坏,等级高低,全凭收购人员一双眼,一张嘴。他们的心肠黑呀,比农村的阳沟水还黑。对烟农上交的烟叶压级压价是司空见惯、常家便饭。”
汪伯声音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悲愤:“他们可以把老实巴交烟农的金灿灿的特级烟随口定为中一烟、中二烟,稍有瑕疵的中一烟定为中二烟,中三烟,一斤价格相差一、二块钱。那时一块钱可买二斤猪肉,多值钱啊。”
大家面色不善,心中慢慢涌起了无名火。
汪伯脸色痛苦说:“有的关系的,后台硬的,送礼送钱多的,只要在每束烟表面环包着几匹中一烟,里面全是黑乎乎的末等烟,收购人员就可定为中一烟、中二烟。因此,收购人员成了烟农的‘太上皇’,平时到村里,村干部和烟农都前呼后拥,争先恐后请他们吃饭,生怕怠慢了这些狗东西,而一些烟贩子就送钱送物送女人。”
“烟叶收购人员只要干一年,2、3万收入不在话下。他们赚得盆满钵满,腰包鼓鼓。家家都建三层洋房,个个都骑几千块的摩托车兜风。那时,他们月工资只几十块,年工资不足一千块。”
“这群畜牲,”严昊气得脸如烧红的铁锅,双拳半举,不停地晃动,嗓门放开嚷道,“收购人员如此明目张胆、巧取豪夺,区、乡政府为什么不管?烟农为什么不动手,打死这群畜牲不如的东西?”
“管?怎么管?打?敢吗?”邓雪松面目冷峻,嗤笑道,“我83年农校毕业,分配在乡政府工作,我耳闻目睹过汪伯所说的烟叶收购乱象。区、乡供销社是县直单位,各烟叶收购点都握有县政府烟叶收购的‘尚方宝剑’,谁要惹他们不高兴,他们就可轻而易举把各乡的烟叶收购价格降下来。”
“严昊,区乡政府想的不是如何管理和约束收购人员,而是想方设法去讨好和巴结他们。因此,每到烤烟收购季节,乡政府要做好三件工作,第一件工作就是要处理好与区乡供销社领导和收购人员的关系,让他们尽量公平公正,以相对合理的价格收购本乡烤烟。第二件工作就是设关堵卡,日夜蹲守,封锁本乡公路、村道,打击烟贩子和烟农私自外流卖烤烟。第三件工作就是处理烟农闹事。”
“乡政府不傻,知道收购人员压级压价,胡作非为,但得罪不起呀。所以在处理烟农闹事时,一般都会偏袒收购人员:没凭没据的,一律强力打压闹事烟农;极少有凭有据的,也是做‘合事佬’,先保证收购人员全身而退,私下里给烟农若干承诺,软硬兼施,让大事化小,小事不了了之。如果收购人员挨了打,受了伤,乡政府会全额垫付医疗费、误工费和营养费。”
邓雪松面寒如水,声音似冰:“严昊,农村血气方刚、孔武霸蛮的后生仔多的是,逞一时之快,发匹夫之怒,殴打了收购人员。”
“但结果呢,无一例外都被判定为寻衅滋事,扰乱烤烟收购正常秩序。每年都有几个人进了班房,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严昊,你还敢逞能动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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