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来的这件,走到阳台深深呼吸。
四年的相处,陆也昼从一开始就设定了界限,安祈禾不能越过,他也不能。
简义动作很快,发来了安祈禾的机票行程单,26号晚上从芬兰首都出发,巴黎转机过夜,第二天中午飞京城,28号凌晨五点落地。
陆也昼第一反应是航班选得太没有效率了。
然后想到安祈禾不像他,坐飞机只考虑最快的路线,她可以选最舒服的方式慢慢回家。
于是这航班便是看起来合理了,但陆也昼心里那股失落又涌上来了。
京城的冬天寒风啸烈,吹得人脸上钝痛,但让人清醒。陆也昼站了一阵,觉得整个人舒畅了些,才回到房间。
酒气散去,思维也恢复了清晰,那股失落更是烟消云散,陆也昼暗笑一声,果然是酒喝多了。
大概也是因为喝了酒,第二天陆也昼难得睡过了头。
陆也昼本来就不睡懒觉,休息日也只睡到七点半,早上闹钟响的时候觉得眼皮很沉,他便没有马上睁眼,没想到只是晚了这一个瞬间,下一个呼吸就一秒入睡,再睁眼已经九点半。
多睡的两个小时不足以补偿这一个月的熬夜加班,但却会将一直高度集中的精神状态拽得七零八落,过度紧绷的神经从这两个小时的睡眠中获取到了可以休息的信号,纷纷松懈,累积了数日的疲惫便重重压下,陆也昼只觉得脑海混沌肌肉迟缓,他想起床,没起得来。
等起来的时候,又过了两个小时,十一点半。
一上午就这样浪费了,陆也昼暗自叹气,起床走下楼。昨天脱掉的外套依然放在沙发上,没有人碰过,昨天皱巴巴地搭在沙发靠背上,今天也皱巴巴地搭在原处,连翻起来的袖子都维持着原状。回家时脱下来的鞋子也一正一歪,仍是昨晚的样子。
即使最近没有人住,别墅依然维持一周两次的上门清扫,客厅保持着往常的干净整洁,和平日没什么不同,可这会儿多了这双没有摆正的皮鞋和那件翻着袖子的外套,整栋房子却陡然生出一片空旷寂寥。
明明是东西变多了,为何看起来会更空旷呢?
他莫名想到林婉姝曾经三番五次说的那句:没有家的味道。
他迈步走到玄关,拿起那双鞋想收拾,但拿起来才发现,他不知道应该放到哪里。
他穿过的鞋子,安祈禾会收起来,等第二天李姨来清理以后再放进门口的入户衣帽间。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不止是他的鞋。李姨是不住家的,而他回来的晚,他换下来的衣物都是安祈禾收拾好。除了这些,还有衣帽间里的衣服,也是她一件一件搭配成套,按色系排列,再将领带打成活结,他套上就好。
陆也昼手里拎着那双鞋,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放置脏衣服的地方在哪,最终放弃了,打开入户衣帽间的门,将那双价格不菲的鞋子随手一扔,丢到了衣帽间的门边。
陆也昼想,他在意这些做什么呢。
四年前求的是万越的平稳,是维护父亲的心血,如今也是。安祈禾是个优秀的婚姻合伙人,仅此而已。换下来的鞋子放在哪里,把衣服挂进衣帽间的那个人是谁,花瓶里的花是白色还是红色,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他对安祈禾的耐心,鲜花或是永生花,都不过是维护联姻这场生意的手段而已。
结婚纪念日那晚生出的失常感,此刻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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