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杜府有古怪。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二人周身灵力流转,飞身去了杜府,事态紧急,来不及走正门,干脆飞檐走壁翻墙而入。
甫一落地,二人不约而同感受到了一股戾气,不太重,更多的是怨。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女子低低的唱着,仿佛在无声的控诉。
漆黑的夜里似有化不开的浓愁。
二人循着声音,来到了一座别院。
小院里有间小屋,白天两人来这里看过,不过没发现什么异样。
“……威仪棣棣,不可选也。忧心悄悄,愠于群小……”
女子仍在哼唱。
两人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方小池塘。
“……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静言思之,寤辟有摽。日居月诸,胡迭而微?”
女子的声音正是自水下传来,像是穿越了千年的梦境般空灵而幽远,如同遥远的呼唤。
沈宴清和顾长河悄悄走近池塘。
“……心之忧矣,如匪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一曲毕,女子幽幽叹了口气。
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女子惊喜道:“周郎!”
“你……你来了……”
小心翼翼的语气里,却藏满了少女的幸福与喜悦。
顾长河刚要开口,沈宴清挥挥手示意他别说话,水底的女子接着道:“你……还是看不到我啊……”
“……罢了……”
“今夜月好,周郎,我为你唱一曲柏舟如何?”
言毕,又传来女子轻轻地哼唱:“泛彼柏舟,亦泛其流……”
划着小小柏木舟,飘来荡去到中流。
“……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惴惴不安难入睡,如有忧愁在心头。并非手中没有酒,举起痛饮自在游。
顾长河干脆上前一步,直接将手伸进池塘,掐住女鬼的脖子试图将她提出来。
沈宴清忙伸手阻止:“不可!”
女鬼的低吟浅唱瞬间变成尖锐刺耳的尖叫,顾长河手下一顿,拎着女鬼回头道:“为何?”
沈宴清淡定道:“你先把她放下去。”
“凶手不是她。”
“她出不来这个池塘。”
顾长河一愣,又把快拎出来的女鬼扔下池塘,灵力净手,回到沈宴清身边:“为什么?”
“啊!!!啊!你们……你们是何人……”被顾长河粗暴的扔回池塘的女鬼嗓音尖锐的刺破了云霄。
沈宴清道:“姑娘莫慌,我们只是来查明杜府被灭门的真相。”
女鬼不发一言,半晌幽幽道:“是我。”
“是我杀了他们。”
“要杀要剐,小女悉听尊便。”
沈宴清轻笑一声:“是么?”
“那请小姐说说,你是出于什么动机杀人?”
女子的声音冷起来:“动机?我恨,我恨他们所有人!!!”
“我恨杜儒晦为了钱将我嫁给人渣,我恨冯销在外花天酒地对我动手动脚甚至拳脚相向!”
“那些家丁丫鬟,也没一个好东西!”
女子的声音渐渐冰冷:“他们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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