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真心相爱过,所以才会分开之后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俞春芜当初一时头脑发热,不顾家里的反对非要跟亓善思在一起,甚至不惜和俞老爷子断绝关系,结果爱情的荷尔蒙很快被现实生活磨干净。
两个人门不当户不对,生活习惯价值观念全都不一样,到俞春芜大出血生下亓照云,差点死在手术室的时候,她终于再也忍耐不下去,跟亓善思提了离婚。
亓善思倒是因为经历生死彻底幡然醒悟了,只可惜方法用错了,打着坐月子的名义,将俞春芜给软禁起来了,将两人最后一点情谊也消耗了个干净。
俞春芜联系不上家里,只能拜托一位同乡,借着买菜的机会跑了回来,回到家里才知道俞老爷子已经过世了,之前家里找她的消息都被亓善思给拦了下来,以至于她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双重打击之下,俞春芜更是将这一段过往当作了自己黑历史,包括亓照云这个女儿在内。
不过黑历史总有释怀的一天,俞春芜走出阴影,再加上杨星月的出生,俞春芜也重新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恰好,亓照云又考上了安大。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谁知道亓善思突然就发病了。
他第一次出现记忆紊乱的时候,就找上了俞春芜,俞家人本来就对他不满,也顾不得去分辨那么多,只当他是想借亓照云重新纠缠俞春芜。
在他又一次找上来的时候,俞维廷找人将他打了一顿扔了出去。
亓善思当时犯着病,被打了一顿之后,不仅精神,肢体也出现了障碍,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游荡着上了马路,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倒在了路上,亓照云找到他的时候,亓老太太已经为了救他,倒在了车轮下。
两人不仅隔着过去现在,爱恨情仇,还横亘着两条人命,事情能过去,只是心里的芥蒂总还在,甚至母女俩到现在都隔着什么一样。
倒是亓善思,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从某个层面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他住的疗养院是专门治疗帕金森症的,这种病一般都是老人多,因此在一众白头发的老头子老太太里,亓善思显得格外显眼。
两个人到的时候,他正坐在画架前画画,只是他如今肢体早不如以前,画面也就显得又脏又乱,只能模模糊糊看出来是个人影。
俞春芜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往那边走过去。
亓照云已经跟他说了半天话了,见俞春芜走过来,亓照云给他理了理衣袖,蹲下身凑到他跟前柔声介绍。
“她叫俞春芜,你还记得吗?”
亓善思定定地看了俞春芜一会儿,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露出一个友善的笑,眉眼熠熠生辉,竟然有些孩子气。
“我爱人也叫俞春芜,不过她比你年轻,”说完他似乎觉得这么说好像不太礼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女士您也很美丽。”
俞春芜眼窝有些热,记着亓照云的叮嘱,没有特意去解释,看着他眼前的画架问道:“这是你画的吗?画的是谁?阿云吗?”
人影有点模糊,不过能看出来是个年轻女孩,穿着校服。
谁料亓善思皱起眉疑惑:“阿云?阿云是谁?”
去年他还记挂着亓照云的婚事,如今却连亓照云是谁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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