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已经挨了两次打了。
许净墨只觉得身体上所有的疼加在一起,都没有心口疼。
他原本是想要替亓照云承担的,可是却害她再一次受伤。
他早该想到的,俞维廷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温情脉脉讲道理的。
俞维廷是后悔了,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改。
“您不要怪阿云,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原本以为见了面,您生气也只会对我动手,我没想到您会问都不问就直接对阿云动手。”
“是我自不量力,是我年轻不懂事,您不要怪阿云。”
俞维廷没有出声,显然,他并不会因为许净墨一两句好听的话而动容。
早在俞维廷发怒之前,保镖就已经退到门外去了。
屋里就剩他们四个人,俞柏年此刻还沉浸在俞柏羽的死另有隐情中,若不是对自己父亲一直抱有崇敬之心,他早就忍不住开口问了。
亓照云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在许净墨旁边跪了下来。
“舅舅。”
她开口,声音清冷,眼神坚毅,虽然跪着,腰背却直挺挺的。
俞维廷微微侧过头,眯着眼睛看她。
她的眼神一片清明,没有恐惧和哀求,没有内疚忍耐,甚至连之前复杂又客套的亲近都没有。
此刻的她就像最开始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样子。
虽然是个女孩子,却挺拔如松,傲骨铮铮。
“怎么?你这是也要反了天了?”
亓照云摇摇头,“您说过的,我们总归是一家人,您是我舅舅,这是改变不了的。”
亓照云从俞维廷身上学到的第一课就是,想要得到,就先施予。
不管俞维廷是出于什么目的,用的什么手段,也不管亓照云内心深处是不是想要这种恩惠,她总归是受了的,俞维廷最多不过是袖手旁观,放任她跌落谷底,在她即将触底的时候再施予恩惠罢了。
受人之恩,原本就是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好人。
所以亓照云跪下来,不是害怕俞维廷动怒,也不是为许净墨求情,没有别的原因。
只是因为,这是她该跪的。
正如俞维廷所说,如果不是她,许净墨可能连出现在他跟前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让他这样动怒。
到底是自己看重的孩子,是俞家的骨血,俞维廷再生气再动怒,看到她这副倔强的模样,也不好发了。
“你就气死我算了。”
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俞维廷的视线复又冷了下来,落在许净墨的身上。
“小子,你要记住了,我现在还愿意坐在这里听你大放厥词,不是因为你以为的那点把柄,是因为阿云。”
“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应该问都不问就打她,就冲这一点,我还愿意信你有点真心在她身上。”
“至于柏羽的死,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又准备用它来做什么,但你既然说出来了,想必也是有点想法的,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俞维廷目光如刀,直刺许净墨眼睛深处。
“除了阿云,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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