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凛然惧意,不敢同他多说话,更不敢跟他太过接近。
楚小木则很能求全通融,于己、于人、于事往往通盘考虑,很少计较一时一事的得与失。心想生奴虽然人多,但比之金阳城兵士则更是一群乌合之众,在这非常之时,能有玄英这样一位狠辣的人物出来震慑住群奴让他们听从安排,当然是最好不过。
这一仗下来,金阳城兵武一百四十多人尽数被杀或掉落断桥摔死,无一活口。生奴这边也死了二十多人,伤了四五十来人,都是在与武士短兵相接的时候死伤的。
众人寻了一些草药救治伤者,在山坡上挖了一排坑,将死去的二十多名战死的生奴埋入其中。
一名年老的生奴说道:“生奴造反而能成功的,这在苍木国可是第一次,只怕也将是唯一一次。这些人舍命为公,该刻字以记之,好让后人知晓。”
楚小木请玄有竹写一篇记事的小文,玄有竹也不推辞,找了一截木炭,在木板上写道:
“天成庚十四年仲夏,金阳城武弁无道,上弃神灵意旨,下悖人伦常理,恃甲胄之坚而骄兵,仗刀戈之利而害人,是为不义之师。五百义士愤而抗之,以解千万奴倒悬之苦,以正四国子民爱人之伦常。呜呼吁矣,攻玉需损他山石,成大道则有壮士血。武弁溃败,二十三壮士功不可没,命虽陨,其身躯不朽,灵体虽散,其气节犹在。此山此石为证,日月亦可明鉴也。”
刘奘拿过木牌反复看了几遍,说道:“玄老头,你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就看不懂!”
槐小猛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跟他的胡子一样,又臭又长,专来恶心人的。”
玄有竹嗫嚅说道:“写得不好,只好将就些。相较于柏君城、西海城的大家,确是莹烛之于日月,砂砾之于……”
玄英极不耐他的烦,冷冷地说道:“你给我闭嘴!”玄有竹立马不敢说话。
年老生奴又说该把玄有竹写的这段话刻在石壁上,以示后来之人,大部分人拍手叫好。便有精于石刻的生奴主动上前,在二十三名战死生奴的坟前寻了一块稍稍平整的石壁,花费了半日的工夫,将字一一刻上。
自此以后,谁都知道在这一天焦山上发生了什么。
众人捡拾出刀剑长矛,将一百多名兵士的尸身都扔进之前挖的陷阱中埋掉,上面再覆以道路上常见的砂石,若不亲历此事,任谁也想不到这两三丈长宽的地方竟然埋了一百多名被生奴杀死的金阳城兵武。
及至下午申时,诸事才渐渐处置妥当。这时黑云散开,明亮的太阳从云后钻了出来,射出万道金光,遍布奴舍的山坡上一片光亮。
众人燃起火堆,将死了的马匹抬上山,剥皮清洗,再割成长条块状,用一根根树枝穿了,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焦山上热闹非凡,又有不少原本躲藏起来的生奴走了出来,说要加入众人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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