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枕边余留下了一封书信。
“致爱妻:
前路难行我独行,山清水秀侍娇卿。”
良久,丞柒一眨不眨地盯住这封信,脑海里设想出了上百种客京华的逃跑路线。
“小清,你醒啦?”齐昭炀端着热水毛巾来到卧房。
丞柒攥紧那封信纸,声线冷地能结冰:“出去。”
齐昭炀放下盆子,默默退开。
等到丞柒穿戴完毕走出卧房,齐昭炀坐在庭院中已经沏上一壶好茶了。
丞柒自顾自地在她对面落座,敷衍地道了声歉后直奔主题——“他人呢?”
齐昭炀摇了摇头,倒上一杯热茶递过去,“他希望你留在茼山,说外面太冷了。”
丞柒并未伸手接杯子,漠然道:“叫客多多过来。”
齐昭炀索性将茶杯放到他那边,“叫谁来都没用,他没告诉任何人。”
丞柒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她,沉声道:“你和丞雁姝那点事想闹得人尽皆知吗?”
“你!”齐昭炀惊骇不已,按理说那时丞柒应该才两三岁啊。
丞柒拾起茶杯,浅抿一口热茶。
齐昭炀清咳两声,“我叫老客过来。”
片刻后,客多多笑眯眯地坐到了齐昭炀先前的位置,客套道:“犬子...”
丞柒一个字都不欲多说,“在哪,我最后问一遍。”
客多多心里捏把汗,搪塞道:“这孩子性子堵得很,有事也不爱和我们讲。”
丞柒眸中逐渐覆上一层冰霜,嘴角却又噙着那么一丝冷笑,“这片大陆不过万里,掘地三尺我迟早找到他。”
客多多暗骂客京华是闯祸精,什么人都敢招惹上。
丞柒笑着威胁道:“届时,用你八旗阁名下数千产业顶你客家嫡长子的罪如何?”
话音未落,客多多果断道:“战神峰。”
丞柒随手丢掉遍布裂纹的茶杯,起身离开茼山。
夫妻俩面面相觑。
客多多抖着手为自己添上一杯茶,忿声道:“这就是咱儿子找的好儿媳”
齐昭炀顺过他手下的茶盏,喝口茶压压惊。
客多多嘴里小声念叨着:“相中个男的就算了还偏挑个活阎王带上茼山。”
齐昭炀摸着下巴,琢磨道:“咱宝就好这口吧。”
客多多挑了挑眉,猜测道:“莫非他有受虐的癖好?”
“少耍滑。”齐昭炀一拳捶在他的胸膛,担忧道:“咱宝不会出啥事吧。”
客多多轻松道:“估计不会,顶多是打一顿饿几餐。”
齐昭炀疑惑道:“此话怎讲?”
客多多耸了耸肩,从容道:“我俩还好好的就说明他还在乎咱宝。”
“小清,”齐昭炀稍加迟疑,“不,丞柒他真的到了这个份上吗?”
“别忘了,他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客多多意味深长道:“残杀亲族,手刃兄弟,七子夺嫡那一年他才十三岁啊。”
齐昭炀夸赞道:“不愧我的崽,这样的奇人也娶得进门。”
客多多长叹一口气,对此不知是喜是忧。
齐昭炀忽地想到什么,提醒道:“是你说漏嘴的,可不关我的事哈。”
客多多笑得狡猾,没所谓道:“原话是说想他了可以写信寄去战神峰,眼下这个状况大差不差吧。”
齐昭炀略显惋惜道:“可惜走的太急了,不然一人提一坛桂花酿多好。”
客多多不禁好奇,“你酿的?”
“乖宝酿的。”齐昭炀补充道:“叮嘱到天冷了要我每天温一壶送到后山。”
客多多呵笑一声,悠然道:“恐怕是人走愿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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