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交代,只说会马上回来。”宫婢头垂得更低,小心翼翼道:“客少爷见陛下没吃早膳,还特意做了红糖桂花粥。”
丞柒随手取下繁琐的冕冠,吩咐道:“端过来。”
醉仙楼上等茶间中,客京华应鹿皮卷之邀而至。
依旧是隔着一扇竹帘,那人显得异常欣喜,“没想到你还真活下来了,真是太厉害了!”
客京华懒得和他拐弯抹角,“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那人无奈道:“这个先不能说,不然你肯定要缠着我问个没完。”
客京华笑得肆意妄为,“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那人语气贱兮兮的,“那你是不准备救你的心上人了咯?”
客京华反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那人自信满满道:“就凭我医术高超,江湖人称再世华佗。”
客京华敷衍地“哦”了声,暗觉此人病得不轻。
那人兴致勃勃地催促道:“快说说病状吧。”
客京华言简意赅道:“手脚冰凉,脉象紊乱。”
那人询问道:“这个病是遇到你之后才发作的吗?”
客京华沉思一番,“好像是的。”
“那不就是喽!”那人恍然大悟道:“如何来如何灭,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客京华一头雾水,“我又不懂医术。”
“小伙子,我们医道里管因人而生的病命名为心疾。”那人娓娓道来,“心病害人难死人,全凭一颗人心如何想。”
客京华蹙起眉头,认真道:“我该做什么?我想救他。”
那人哼笑两声,悠然道:“你得先让他心安,免得人家不停猜忌。”
客京华纳闷道:“猜忌什么?”
“就比如现在吧。”那人直接拿当下举例道:“现在那人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猜你去哪了见谁了聊什么了。”
客京华敛起眼睑,并未答言。
“小伙子,我问你。”那人继续道:“为了他,你能放弃自己的命吗?”
客京华坚决道:“当然能!”
那人追问道:“那理想呢?”
客京华毫不犹豫道:“也能!”
那人长叹一声,幽叹道:“你不惜千般,救的可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无情之人啊。”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其中的苦难你怎么半句不提?”客京华反驳道:“他从未薄待过我,也不是你们所说的无情之人。”
“他只是爱你才愿待你一人好。”那人叹息道:“人都是这样的,倘若爱就多少沾点自私。”
客京华郑重其事道:“那我更应不惜一切代价地救他爱他。”
“哈哈!”那人开怀大笑道:“你倒是爱憎分明的好。”
客京华自顾自地问了句,“你为何炼尸油?”
“我快死了,患了一种治不好的顽疾。”那人还不忘打趣道:“你还把我的炉子踹破了,我愈发活不下去了。”
客京华脱口而出道:“你早些死了好。”
“说话真伤人。”那人颇为释然道:“我的身体正在逐步溃烂,也许是靠着那恶心的尸油活得太久了。”
客京华一把揭开竹帘,没想到和他聊了这么久的竟然是个传音假人。
那人撂下最后一句话便再也没了声息——“我姓平,平冤昭雪的平。”
客京华离开醉仙楼后飞快闪进一个巷角里头。
后方的钟戈屠见况,赶忙迈开步子跟上去。
客京华猫在转角处成心使坏,猛地伸出手搭在钟戈屠肩上。
钟戈屠吓得差点拔刀了,唏嘘道:“客少爷,你躲这里做什么?”
客京华如实道:“我方才以为有杀手在跟踪我。”
钟戈屠憨笑道:“客少爷您放宽心,我不是杀手。”
客京华一脸无辜道:“那你就是跟踪喽。”
钟戈屠开始眼神四处瞄,心虚溢于言表。
客京华冲他眨了眨眼,扬笑道:“陪我去喝酒呗,正好省了那功夫。”
钟戈屠是一个实打实的雪原硬汉,没到中原之前天天拈弓搭箭策马狂饮。
酒过三旬烂醉如泥,客京华轻轻松松将人放倒。
客京华站起身告辞道:“钟大哥,我先走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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